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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倪淨 - 勾引富家女【單】 [打印本頁]

作者: 丫不    時間: 2017-7-29 09:50 AM     標題: 倪淨 - 勾引富家女【單】

本帖最後由 丫不 於 2017-7-28 04:03 PM 編輯

【小說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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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生在上官家,眾家兄弟個個皆是情場老手,
唯獨上官爵陽天天與書為伍,
沒想到上官家的大書呆,竟然也有動心的一天,
九歲時歐陽依依成了他的剋星,只要遇上她,
小則鬧笑話,大則莫名地被圍毆,
他眼角那道疤就是最好的證明,
天天提醒自己避這女人遠一些,
誰知,他偏偏喜歡上不解風情的她,
為了得到她,書呆展開追女大作戰,
先是騙了她的初吻、再想辦法誘拐她上床,
只是生米還沒煮成熟飯,
歐陽依依卻說要離開他……

【出版日期】   2007/8

【出版社名稱】喵喵屋工作室

【書系及編號】野蘋果BA016

*1.本文內容皆從網上蒐集轉載,本人不承擔任何技術及版權問題。
*2.任何商業利益上行為與本人無關。版權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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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丫不    時間: 2017-7-29 09:50 AM

本帖最後由 丫不 於 2017-7-28 05:06 PM 編輯

第一章

   九歲時的依依,她的美,美得靈敏,美得聰穎,四個兄長呵護寵愛她的程度,只差沒將天上星星月亮太陽囑名給她,她甜美的笑語左右歐陽所有人,為了歐陽依依,歐陽家的男人正常指數偏低,旁人解析結果落於瘋顛臨界點。

  這日午後,歐陽依依穿著白色過膝小洋裝,一把粉色小洋傘擋去夏日豔陽,而她小小身子正蹲在河堤岸。

  她蹲在這兒已有數分鐘之久,因為過於專注,沒發現有人也蹲在她身邊陪她著河面。

  「依依,妳在看什麼?」住她家對面,跟她同歲的上官爵陽正好路過,好奇的陪她在這裡蹲了好久,最後忍不住開口問。

  聞言,歐陽依依這才注意到身邊的上官爵陽。

  「我在看那個。」

  小臉再移回河面,指著河面上被一小截樹枝勾住的飄浮物。

  「妳等一下。」

  上官爵陽很快地起身跑到河堤邊,觀察距離及河水流動速度,確定下河危險不大,又回過頭對她說:「妳等我一下。」

  歐陽依依不解他突來舉動,只見上官爵陽已脫了鞋襪,想要開口喊他,卻又打住,想知道他到底要幹什麼。

  上官爵陽踏進河裡,朝那截樹枝走去,近看才發現,上頭的飄浮物竟是一頂圓帽,因為被河水打溼,看來有些沉。

  「好。」

  歐陽依依一手握著小洋傘,一手心撐在臉頰,眼裡寫滿困惑,安靜地看著上官爵陽繼續朝飄浮物走去。

  忽地一道急流,他一時沒留心地跌坐水裡,「爵陽,你要不要上來了?」看他在大太陽底下,全身都被汗水跟河水弄溼,儘管河水很清澈,但她還是覺得不乾淨,更不懂他為什麼要下水。

  「上去?」上官爵陽一聽,連忙回絕:「沒關係,我幫妳。」

  幫她?歐陽依依一臉疑惑卻沒開口多問,直過五分鐘,當上官爵陽走到樹枝前,扯下被勾住的小圓帽,得意的笑漾在他清秀的臉上,他炫耀似地舉起小圓帽。

  歐陽依依也跟著笑了,兩人笑得好不開心。

  接著上官爵陽走上河堤,歐陽依依也跟著跑過去,指著他手上的小圓帽說:「你真的拿到了耶。」

  上官爵陽為了這頂小圓帽,全身半溼,等一下他還要跟大哥及堂弟們到河堤邊的空地打棒球,但他一點都不在意。

  「手帕給你擦汗。」見他一身溼,臉上又都是汗水,歐陽依依趕忙拿出手帕遞給他。

  那是一條很秀氣,很女孩的手帕,粉紅色的繡邊握在手裡,上官爵陽不忍拿來擦汗。

  「我要走了。」

  「妳要走了?」他心急,「為什麼?」手裡拿著小圓帽,上官爵陽有些錯愕。

  「我大哥在等我了。」

  「那妳不要妳的帽子了嗎?」他為了這頂小圓帽,這麼辛苦,她怎麼可以不要了?

  誰知歐陽依依先是回頭看他一眼,又看了看他手裡的小圓帽,而後她一臉純真的說:「那不是我的帽子。」

  「不是妳的帽子?」上官爵陽呆楞的的握緊手上的小圓帽,不是她的帽子,那這是誰的帽子?

  「我只是看它在水上漂。」

  「那妳為什麼不跟我說?」他有些氣結,覺得自己白忙一場。

  「我以為那是你的帽子。」她更天真的說。

  「我的、我的帽子?」他是男生怎麼會有女生的帽子呢?清秀的臉頓時脹紅,氣呼呼的說:「它才不是我的!」。

  「那你為什麼要下去撿它?」

  「我以為……。」

  忽地一陣涼風吹來,微風輕輕拂過歐陽依依的髮絲,綁著公主頭的髮絲微微飛揚在臉頰邊。

  「我大哥說,不可以隨便亂撿地上的東西。」

  「我、我才沒有!」

  上官爵陽將帽子一甩,它又重回河面,這回沒有樹枝的阻擋,小圓帽很快地流過他們眼前,失去了蹤影。

  「你怎麼又把它丟了?」

  「依依!」這時,河堤不遠處傳來喊叫,歐陽依依盪起輕笑地回過頭。

  「大哥。」

  「怎麼這麼慢,大哥等不到妳,以為妳出事了?」歐陽起眼中只有寶貝妹妹,對一旁的上官爵陽視若無睹。

  「因為他……。」

  歐陽起才不想管那個他是誰,反正招惹他家小妹的全不是好東西!「大哥不是跟妳說過嗎?不要隨便跟男生說話。」

  「我忘了嘛。」甜甜的臉蛋吐舌笑著。

  「走吧。」兩人的身影逐漸遠去,直過了河堤,歐陽依依才仰頭問:「大哥,爵陽好笨哦。」

  「為什麼?」

  「他剛才跑去河裡撿東西,而且還跌了一跤,全身都溼了。」

  歐陽起回頭瞥了眼依舊立在河堤上的人,接著又低頭對妹妹說:「那妳以後離他遠一點,免得變得跟他一樣笨。」

☆      ☆      ☆

   升上高中的歐陽依依已經十六歲了,亭亭玉立的她美得教喜歡她的男生好不迷戀,因為高中髮禁嚴苛,使她原本過肩的黑髮,而今只在耳下三公分,細柔髮絲勾在耳際,連根髮夾都沒有的素淨,襯托她獨特的脫俗文靜。

  幾年過去,歐陽家的男生個個高大強健,唯獨她一身不長肉地輕盈纖細,猶如狂風一來即能將她吹走。

  這日下午,歐陽依依學校放學,才剛走到校門口,就聽到有人喊她:「依依!」

  擡頭尋著聲音望去,校門口站了個人,歐陽依依一見他,腮幫子馬上鼓了起來。

  「二哥?」

  「我答應大哥來接妳下課,走吧。」

  歐陽承拿過妹妹的書包,掛在自己肩上,俊容露出微微一笑。

  誰知歐陽依依順從的走了幾步後,接著出聲:「可是我要去書局買書。」

  「二哥陪妳去。」

  歐陽承一點都不在意妹妹此時略施的嬌怒,只覺他心裡的依依怎麼看都漂亮,讓他好想在她水嫩的小臉上輕咬一口。

  「我要自己去。」

  「妳一個人去書局太危險了,不行。」

  歐陽承一口回絕,全然不給妹妹辯駁的餘地。

  放她一個人出門,就像是小紅帽遇上大野狼般,根本是便宜了那些想親近她的男生。

  「可是我已經長大了,我已經十六歲了。」

  「二哥知道妳長大了,這就是為什麼二哥不放心的原因,妳一個人落單,二哥怕路上的登徒子會想辦法找機會跟妳搭訕,到時妳怎麼辦?」

  兩人走在街上,歐陽依依還是不放棄地繼續遊說:「二哥,我想要一個人去書局,你不要再跟我了。」

  她同學的哥哥們都怕妹妹纏人,為什麼她的哥哥們卻一個比一個還纏她。

  前陣子好不容易大哥有了想愛的女生,那個女生美得像是由畫裡走出來的,誰知從來沒有得不到東西的大哥,情場頭一遭就敗在上官任陽的手上,那女生成了上官任陽的女朋友,至此大哥對她的看顧更嚴格,家裡誰都不准提起上官兩個字,更不用說是上官任陽的名字,誰提起,誰就等著吃大哥的一頓排骨。

  「依依,別生二哥的氣,妳這樣二哥會很傷心難過。」

  歐陽承見她氣呼呼的表情,馬上採取苦肉計討取她的同情。

  「依依……。」

  兩人在街上拉扯,歐陽依依纖細的身子被二哥摟在懷裡,不知情的人還以為他們是一對吵嘴的小情人。

  當歐陽依依好不容易掙開二哥,前方一個熟悉的身影教她以為是救星般地上前,不管對方是誰,她拉著人就說:「二哥,我跟要他去書局,再見。」

  歐陽承本是寵溺的俊容升起慍意,指了對方問:「他是誰?」沒想到眾兄長如此百密的呵護下,還是猶有一疏,眼前的男生竟是那條漏網之魚,歐陽承眼露兇光,幾乎是以致對方於死地的目光朝那人直直射去。

  那個被拉住的人,還有些搞不清楚狀況,但他認得眼前的女子正是對面歐陽家的小公主歐陽依依。

  多年前的一場玩笑害他被自家兄長嘲笑,自此他對歐陽依依可說是能躲多遠就躲多遠。

  六年來,兩人見面頂多是點頭打招呼,沒想到今天會在放學後的街上相遇,他心裡預警,想要調頭走人。

  「二哥,你不記得他了?他是上官爵陽。」

  上官爵陽與歐陽家除了歐陽依依外,其他人他並沒有多大印象,不過兩家的恩怨倒是不小。

  「上官爵陽?」歐陽承譏道。

  上官爵陽記得他正在回家路上,還沒搞清楚狀況,歐陽依依的手已經纏上他的,為此在他還試著移開自己的手臂時,她竟大方地牽著他的手掌,一黑一白交握,刺激了某人的目光。

  「上官爵陽,你若想保住自己的手,最好馬上放開我家依依。」不止目光冷銳,連語氣都少了剛才的捉弄。

  聞言,上官爵陽懷疑歐陽承的眼睛是不是有問題,明明是他妹拉著他不放,竟然還敢出口恐嚇他。

  「依依,快放開我的手。」

  「你討厭我?」見他的直推開自己,歐陽依依輕地蹙起細眉問。

  他沒有討厭她,只是想跟她劃清界線,免得自己怎麼成了冤魂都不曉得,惹一個女人不可怕,為了一個女人惹了人家眾兄長,那就太跟自己的生命過不去了。

  「你敢說你討厭我家依依?」

  上官爵陽好不容易才扯回手臂,退後一步拉開與歐陽依依的距離,不願招惹更多事端。

  「我先走了。」

  歐陽依依見他轉身,二哥火氣大的幾乎要衝上前動手,她連忙開口:「二哥我們回家了。」

  「等我我揍完這小子再回家。」他已經雙拳緊握。

  「你為什麼要打他?」

  「因為他說他討厭妳!」這事非同小可,自小至大,誰見了依依不疼不愛的,唯獨上官爵陽敢說討厭她。

  有嗎?上官爵陽並沒有這麼說,他只是不想跟她有太多交集,只是想要避開她罷了。

☆      ☆      ☆

   隔日,她為了躲開自家兄長,由學校後門繞道,怎知才走沒多遠,因為頻頻回頭張望,一個不沒注意……

  砰的一聲,被某個巨大東西絆倒,而那個被她踢中的龐然大物,也同時發出呻吟聲。

  原來她踢到了人。

  可是那人沒事幹嘛躺在這裡,見她來了還不出聲,才會害她跌倒。

  歐陽依依口裡喃喃自語幾句後,爬起身拍了拍身上的雜草塵土,伸手拿回地上的書包打算離開,卻因為好奇而轉頭看著還躺在草坪上的男生,他動都不動地連眼睛都沒睜開看她一眼。

  本是要邁開的步伐這時又踅了回來,在他身邊蹲下身子,好奇地打量地上幾乎奄奄一息的人。

  見他一張本是斯文的臉孔,右眼被揍了個眼黑圈,嘴角處還淌著血,放在額頭的手掌手指頭關結也有些擦傷,似乎是剛與人打鬥過,而且傷的好像還不怎麼輕。

  這張受了傷的臉孔好面善,她好像在哪裡見過。

  她撐著小臉思索了幾秒,終於在他的白襯衫左邊學號下方找到答案。

  學號下方繡了四個字──上官爵陽,這人不正是昨天在街上碰面的上官家的上官爵陽嗎?

  他今天好像跟人家打架了,看不出向來給人斯文的他也會打架。

  「上官爵陽,你還好嗎?」

  歐陽依依伸出食指推他,臉上的好奇多過同情,儘管見他此時的狠狽,她的心並沒有太大憐憫心,因為他剛剛害她絆了一跤。

  「放心,我還活著。」乾涸的聲音響起。

  他終於開口了,不過他的眼睛卻沒有辦法順利張開,因為右眼的黑眼圈帶著刺痛,瞧他皺眉五官扭成一團,詛咒了一聲後,再次閉下眼。

  「你真的沒事?」

  「我很好。」

  儘管人都躺在地上動也不能動,他還是不肯示弱,特別是在歐陽依依面前,他的預言準確無比,只要與她有關的事,肯定惡運直來,今天的那場架已應驗了他的預感。

  「那就好。」

  歐陽依依得到他的保證後,緩緩起身,背起書包,轉身再朝後門走去。

  「歐陽依依!」

  這女的是沒有同情心嗎?

  見他連手指都動不了了,她難道不會好心扶他坐起身嗎?

  也不想想他是為了她才被打的。

  歐陽依依才要移動雙腳,腳踝上一個施力教她重心不穩又跌回草坪上了。

  猜想自己這回又絆了什麼東西,回頭找兇手時,只見一隻大掌正握住她纖細的腳踝,順著大掌的方向望去。

  見他沒有鬆手的跡象,歐陽依依嘟嘴質問,「你為什麼拉住我?」

  「因為我不想被別人看見我這付狼狽樣。」

  「可是我已經看見了。」

  而且看得很清楚,伸手拿出手帕,還是如多年前的秀氣手帕,繡邊的粉紅色很配她的文靜。

  歐陽依依拿了手帕在他嘴唇處拭去血跡,沒發現上官爵陽因為她過大的手勁而拳頭緊握。

  他非常確定,歐陽依依真的只有外表還可以,她根本不知道什麼叫溫柔,壓在他傷口上的手,幾乎是二度傷害,她非得要這麼用力嗎?

  「你為什麼跟人打架?」

  相對於手上的力道,歐陽依依的聲音倒是輕柔多了。

  「對方看我不順眼。」

  她那幾個兄長仗著人多勢眾,不分青紅皂白地上前就開打,他能躺在這裡,留著這口氣跟她說話,應該算是奇蹟了。

  「很痛嗎?」

  瞧他一再扭曲皺眉樣,一再的左閃右移,歐陽依依乾脆更用力壓住傷口,定住他的臉方便她把血漬擦淨。

  「……。」男人的自尊教他沒大吼,由得她不算輕的力道繼續在他臉上移動。

  「你打算怎麼辦?」

  「回家。」

  歐陽依依點頭,「那你跟我不順路,我要去書局。」

  「妳可以改天再去書局。」昨天好像也是要去書局,他被她拉住,今天再碰面,她還是要去書局。

  「為什麼?」終於清乾淨他臉上的血跡,好奇地壓了壓他的右邊眼角,想看看那是不是真的很痛。

  就見上官爵陽猛地捉住她的手腕,那力道弄痛她了,雙眼也在這時大張,兇狠狠地瞪著她瞧,「妳……!」

  歐陽依依的舌頭輕舔下唇,小聲地說:「我只是想確定是不是真的很痛。」由他的反應看來,應該真的很痛吧。

  上官爵陽沒好氣地瞪她,「我這麼捉妳,妳說會不會痛?」纖細的手腕落在大掌裡,被硬生生的勁道給捏住。

  小臉縮了下,輕輕開口:「你一定很用力對不對?」

  白了她一眼,上官爵陽的力道不減,教她這回連肩膀都縮了,「廢話!」他都使出七分力道,能說不用力嗎?

  歐陽依依一聽,伸出另一隻自由的手,拿起書包,重重地丟在他腹部,不出一秒她受控的手得到自由,而上官爵陽則是痛苦地在地上呻吟,她有些份量的書包派上作用了,輕鬆退敵。

  「妳……。」

  她是想謀殺他嗎?還是兩人有什麼深仇大恨需要在這時落井下石給他如此致命的一擊。

  腹部被人架著重踹數次,此時早已脆弱不堪,又被她書包這麼一擊,他以為自己會痛昏過去。

  「很痛嗎?」

  她是出於本能的自我防備,見他如此難受,拾回書包,再次坐在他已不再滾動的身體一旁。

  這回上官爵陽不再開口,連看她一眼都懶。

  歐陽依依以為他痛昏了,食指再推了推他的有些抽搐的臉龐。

  「上官爵陽。」

  「妳可以走了。」

  再給她這麼鬧下去,他怕自己活著回家的機率微忽其微。

  「那你怎麼辦?」

  「等我休息夠了,我再回家。」

  他需要再躺一下,剛那場打鬥幾乎耗盡他全部體力。

  歐陽依依環看了四周,這裡放學後就少有學生走動,丟他一個人在這裡,會不會有危險?

  「沒關係,妳快走,不要讓人見了妳跟我說話。」

  他怕明天又是一場莫名其妙的開打,他年輕力壯的身體禁不起她家兄長數人連手的狼鬥,怕不出幾日命都給打沒了。

作者: 丫不    時間: 2017-7-29 09:50 AM

本帖最後由 丫不 於 2017-7-28 06:27 PM 編輯

第二章

   折騰了一個晚上,上官爵陽心裡暗暗發誓,有生之年,他與歐陽依依誓不兩立,當他被自家兄長送回家時,他的男性尊嚴已盪然無存。

  她竟敢打電話叫救護車,不是叫她快走嗎?

  磨蹭了幾分鐘後,她人是走了,把他一個人孤零零地丟在後操場的草坪餵蚊子,半小時不到醫護人員來了。

  連警察都來做筆錄,以為是少年械鬥,經過調查,只知重傷者因不明原因遭數名少年襲擊,真相警方還在調查。

  這件事一波三折,直到他回到家,迎面來的是母親的哭泣,他沒有力氣安慰,只好委託大哥幫忙,至於他父親,本是氣得想動用家法,見他連站都要人扶,也只有算了。

  躺在自己房間床上,上官爵陽只覺得老天待他還算不薄。

  不過他的好心情,從大哥進到他房間,手勁重重的擊向他腹部時,狼狽地粗聲吼叫,猛地張開細長眼睛像是要殺人。

  「好像傷的真不輕。」上官任陽拉了張椅子優雅地坐在床邊,語帶戲謔。

  「過幾天就沒事了。」

  肋骨沒斷,只有幾處扭傷,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誰打的?」

  「那重要嗎?」

  打都已經打了,再提似乎有點遲了,況且他不想惹太多是非,大哥與歐陽家的恩怨已積得夠多了,再加他這一筆,恐怕兩家再無平靜生活。

  「跟歐陽家有關?」

  上官任陽靠向椅背,他跟警察打聽過報警的好心人是個背著書包穿著制服,公然走進警察局說有人挨打重傷的女學生。

  警察直誇女學生美得不可思議,而這樣的美人,不過他多猜,都可以知道是誰。「看來真的是什麼事都瞞不了你。」

  「歐陽家兄弟打的?」

  上官任陽再瞧爵陽一眼,俊美的臉龐閃過陰沉,那是他發怒前的徵兆,「如果是他們,下手似乎是輕了些。」

  上官爵陽不作聲,他心裡在意的不是誰下手重不重,而是那個敢叫警察來的歐陽依依,她連一點顏面都不留給他。

  「理由呢?」不會沒有理由,人家兄弟見他就上前圍歐,肯定事出有因。

  上官爵陽沒出聲。

  「還是要我問歐陽依依,她倒是蠻好心的,沒有見死不救。」

  「別在我面前提到她!」他咆哮。

  想到歐陽依依,他心頭的火氣就直攀,上官爵陽幾乎是咬牙吐出這幾個字。

  「她怎麼了?人家不止好心為你叫警察,還留了手帕給你擦傷口。」上官任陽揚了揚手裡不知何時多出來的手帕,上頭還有血漬。

  「手帕拿來!」

  她竟然拿手帕覆在他臉上,不知情的人還以為他早已斷氣多時,虧她想得出來怕蚊子虰他受傷的臉,而他卻連伸手撥開手帕的力氣都沒有。

  「怎麼,要拿去還人家?不用了,我怕你再去,校園不久真有兇殺案發生。」上官任陽譏道,歐陽家那幾個兄弟視自家小公主如命,那容得尋常人接近。

  「還她?我恨不得撕了它。」

  想起眼前的手帕在他臉上製造出的二度傷害,上官爵陽臉上露出憤憤不平。

  「這麼恨?好歹她也救了你一命。」

  上官任陽那裡不曉得爵陽的怒火從何而來,心裡倒也好奇,歐陽家那位小公主什麼人不叫,跑去警察局找警察,被她這麼一鬧,爵陽可能有一陣子會是別人飯後茶餘的消遣對象!

  「給我!」

  忍著腹部的不適,右眼的黑青教他平日的斯文此時多了份狼狽樣。

  上官任陽也不再弟弟捉弄他地遞過手帕。「爵陽。」

  拿著手帕,上官爵陽拳頭緊握,將那手帕揉得死緊,「什麼事?」

  「你跟歐陽依依,不會真有事發生吧?」

  上官爵陽雙眼緊閉,扯著傷口低聲譏道:「大哥,你想有可能嗎?」

  昨天不過跟她聊了幾句,今天即重傷在床,改天真有事發生,他還有命嗎?

  況且歐陽依依的少根筋,他領教過了,不談別的,就光她全身上下找不出一丁點女人味,也找不出一絲絲的溫柔,他愛的是文靜優雅溫柔的女子,外表好看並不是他喜歡的主要原因。

  「有沒有可能……。」

  上官任陽難得捉弄爵陽,平日見他正經認真,除了唸書,好像也找不出其他樂趣,都高三了,天天窩在書堆裡。

  「不、可、能!」因為大吼,扯動嘴角的傷口,上官爵陽痛得臉部扭曲,還不忘咒罵,都是那個沒心沒肝的歐陽依依,要不是她,他也不會成為別人的笑柄。

  那一年上官爵陽十八歲,拜歐陽依依所賜,他榮登街坊鄰居眼中鬧事的不良少年之列。

☆      ☆      ☆

   自從上次莫名被群毆,上官爵陽除非必要,他很清楚地跟歐陽依依劃出界線。

  誰知,就在高中基測前幾天,向來不惹事的他,卻又因為歐陽依依而惹事。

  因為家族聚會,為了參加準備考試的他獨自一人留在家裡看書,幾近十二點時,坐了一整天的他伸個懶腰,本是打算直接上床睡覺,偏偏他口渴的直想喝水,走到房間靠窗的小冰箱取出礦泉水,仰頭喝了一大口時,餘光卻瞥見窗外的街上有人,本是不在意的他,再灌下第二口冰水打算躺回床上時,卻突然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丟下手中礦泉水,上官爵陽連鞋子都忘了穿上,快步地直往大門衝去……。

  心裡不住地想著,那女孩,不可能是她,不可能是她……

  三更半夜,她不睡覺跑去街上幹什麼?

  不,他告訴自己,那人不會是歐陽依依。

     沒多久,上官爵陽來到大門外的街上,心裡本來的懷疑,在見到那群少年圍住的女孩時,他心頭猛地一驚。

  真的是她!

  該死,她為什麼半夜跑出來,而且還穿得這麼……清涼?只著背心及短褲的她,白晰的肌膚惹得人不覺想多望,特別是她那張清純的美貌,根本是在誘惑那群少年犯罪。

  「你們走開!」

  歐陽依依被這些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少年們嚇壞了,她不過是想到附近的便利商店買牛奶,怎麼知道會被這些人給圍住。

  夜深人靜的,眼前的三個少年又一臉邪樣,看得她全身發抖,不住地往後退。

  「走去哪裡?妳不是為了想見男人才跑出來的嗎?」其中一名少年朝她再靠近,將她想躲開的身子給擒住。

  「想不到這麼晚還能碰上如此正的妞。」另一人給譏笑著,那笑聲教歐陽依依嚇得臉色發白,拼命地想掙開被扯住的手腕。

  「放開我,你不要碰我!」

  「不要碰妳?哈哈,等一下我們不只要碰妳,而且還會好好的疼妳……。」那淫笑聲充斥在歐陽依依耳邊,教她眼眶氾紅急得都要哭了。

  她真的好笨,竟然傻得在夜裡獨自出來買牛奶,才會被這些少年給撞見。

  她想大喊,想呼叫救命,可是她家大哥們全去夜店,誰又能來救她?

  見那捉住她的手的人往她靠近,帶著酒氣的口鼻直往她湊近,幾乎要親要她時,突地不遠處傳來狂吼聲。

  「放開她!」

  歐陽依依不敢相信,這麼晚了,竟然還有人會出現在街上,猛地擡頭,想朝那人求救,卻在目光對上那人時,心口猛地揪緊。

  怎麼會是上官爵陽?

  歐陽依依從沒見過他如此生氣的模樣,那怒目教她駭怕,哽在喉頭的喊叫怎麼也叫不出來。

  「怎麼,你也想湊一腳嗎?」其中一名少年走近上官爵陽,臉上盡是淫笑,「那你可能要等一等了,我們幾個享用完了,再輪到你上她……。」

  那人的話還沒講完,上官爵陽已捺不住火氣,拳頭一勾,直朝那少年肚子揍去。

  「唔……!」那少年被這突來的襲擊楞住,一時反抗不及,硬生生的吃下這一拳,「該死!」

  只是上官爵陽的便宜只到這時,另外兩名少年,一見帶頭的老大被打,紛紛衝上前去,二話不說,拳腳齊下地猛往上官爵陽身上揍去。

  三對一的打鬥,上官爵陽肯定討不好到處,雖然他體格比那三名少年壯些,但一個人打三個,體力根本無法應付。

  歐陽依依見他被打得流血,不支倒地,嚇得捂住嘴巴,眼淚直流。

  「不要……不要再打他了……!」再打下去,上官爵陽會被打死的,再也顧不得一切,歐陽依依見其中一名少年擡腳準備往上官爵陽的腹部踹去時,她驚得衝上前,以身子護住全身傷痕累累的上官爵陽!

  那少年一見她衝上來,連忙收住腳力,三個人臉上全都掛彩,一付狼狽樣,本是想佔便宜的心態早不復在。

  「今天算妳好運!」一名少年踢了上官爵陽的側腰,疼得他悶哼,隨後三人調頭就走。

  臨去前,還不住警告,下次再被撞見,肯定要他們好看!

☆      ☆      ☆

   他為什麼要這麼傻?

  他可以不管她的,可他為什麼要跟他們打架?

  歐陽依依傷心的跪在上官爵陽身邊,抖著雙手撫上他帶血的臉龐,「爵陽?」

  他不是不想理她了嗎?上次被她四個兄長莫名其妙的圍毆後,他早視她如蛇蠍,可為什麼今天的他要傻得跟那三名少年打架,而且還被打得全身都是傷……。

  「妳有沒有怎麼樣?」上官爵陽嘴巴淌血,閉著眼問她。

  「你要不要緊?」

  「我沒事,妳快回家。」他怕到時那三名少年改變心意,體力透支的他也無能為力。

  「那你怎麼辦?」不同上一次,這回,歐陽依依緊張著他的傷勢,因為是親眼目睹,她還以為他會被打死。

  「我沒事。」之前被她兄長群毆過後,他大哥即找老師教他防身,才不致命傷得太嚴重。

  「那你還走得動嗎?」歐陽依依不想留他在這裡,怕他出事。

  「妳先走,我一會兒就回家。」

  「不要……。」她搖頭,不肯離開,那冰涼的手心直捉緊他的手臂。

  「依依,我真的沒事。」

  「那你起來。」她拉著他的手臂,想要他坐起身。

  「依依……。」那被扯動的傷口疼得他咧嘴。

  「你起來,我不要丟下你……。」歐陽依依說得哽咽,熱滾滾的淚水落在上官爵陽的臉上。

  她哭了?向來冷淡的她,竟然哭了。

  上官爵陽勉強睜開雙眼,微弱的月光下,只見她哭紅了眼,漂亮的臉上滿是驚慌。

  他知道,他不走,她也不會走的,為此他無奈的問:「妳能扶我嗎?」

  「嗯。」歐陽依依見他試著想坐起身,趕快傾身向前,想要扶他坐起身,殊不知,那背心的領口過大,纖細的她才一傾身,月光下,上官爵陽的視線直直地落入她柔美的曲線。

  粉色內衣藏著她的小巧飽滿,女孩身上的沁香圍繞,上官爵陽開始有些後悔剛才的話。

  只是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只有硬著頭皮,撐起沉重的身軀,勉強站立後,他一半的重量全壓在她瘦細的身子。

  「妳還可以嗎?」他低頭問,卻又不小心瞄見她的春光,連忙別過目光。

  「可以。」她小心翼翼地扶著他走,只想趕快送他回家。

  「妳為什麼一個人跑出來?」上官爵陽問。

  「我想去買牛奶。」

  買牛奶?她是頭腦壞了嗎?

  若不是他湊巧發現,只怕她真被那三名少年給欺負了。

  「你在生氣對不對?」沒聽見他的回話,歐陽依依低頭輕喃,語氣裡帶著自責成份。

  「沒有。」忍住氣,不想再多斥責,上官爵陽只希望今晚讓她學到教訓。

  「我送你回家。」

  「不用了,我陪妳回去。」上官爵陽不放心她再獨自走動。

  「可是……。」

  「還是妳要我把今晚的事跟妳父母說。」

  「不要!」

  「那就聽我的。」第一次,上官爵陽如此強勢。

☆      ☆      ☆

   「怎麼沒人?」上官爵陽見她家裡一個人影都沒有,累癱的他直到倒在沙發上。

  「今天晚上我一個人在家。」見他倒在沙發,歐陽依依說:「你等一下,我幫你擦藥。」她轉身在客廳找急救箱。

  「不用了,我躺一下,馬上就走。」

  找到急救箱後,歐陽依依來到他身前,「一定要擦藥,不然傷口會更嚴重。」打開急救箱,拿出雙氧水,沾了棉花,歐陽依依湊近他耳畔,輕語說:「會有一點點痛,你要忍耐一點哦。」

  手上的棉花才觸及他受傷淌血的嘴角,只聞上官爵陽疼得悶哼,「很痛嗎?」

  「妳可以輕一點嗎?」怎麼二年過去了,她還是這麼不溫柔?

  歐陽依依被他這麼一說,趕緊放輕力道,「你的衣服脫下來。」

  「不用了。」他拒絕再受到第二次的暴力傷害,剛才臉上及手臂的傷口他還能忍,但一點都不想再經歷一次。

  「不行,快點脫下來。」歐陽依依不肯依他,傾身打算幫他脫下身上的襯衫,在他還來不及反抗前,她已動手解下一顆又一顆釦子。

  「依依……。」

  「都瘀青了。」在襯衫釦子解開時,露出一大片皮膚,也同時露出上頭的傷口,只見她驚呼的伸手輕撫上,「是不是很痛?」

  剛才那三個少年的力道不輕,她本來以為上官爵陽會被他們打死。

  「還好。」知道拗不過她,上官爵陽也沒力氣跟她爭執,只得由著她。

  歐陽依依先是看著他胸部及腰際的瘀青,當她伸手輕揉時,上官爵陽竟口出粗話地低喃,「我是不是又用痛你了?」

  見他疼得冒冷汗,歐陽依依連忙住手,慌張的不知該如何是好。

  「沒事了,妳不用忙。」

  「我去找藥膏。」

  「依依!」見她準備起身,上官爵陽伸手拉住她的細腕。

  「怎麼了?」

  「我不需要藥膏。」

  「可是傷口……。」

  「它們不礙事,妳讓我躺一下就好。」不用是皮外傷,此時此刻,他只覺全身力氣都用罄,眼皮沉得睜不開。

  「爵陽?」

  「嗯?」

  「你為什麼要跑出來救我?」他不是很怕跟她有牽扯嗎?更怕被她兄長誤會,那他為什麼要冒著生命危險救她?還被人打得這麼嚴重?

  他不是一直都很冷漠嗎?高中三年,他們雖然是青梅竹馬,又住對面,天天都會碰面,可是他對她總是冷淡的視而不見,除非不得已,他幾乎不跟她打招呼。

  所以她也跟他保持距離,一點一點地拉開與他的熟悉感,她以為這是上官爵陽想要的。

  「那我能怎麼辦?」

  「你可以不要管我。」

  「是嗎?那下一次記得提醒我,離妳遠一點,因為每次碰見妳,我總是沒好下場。」

  本是還想說什麼的歐陽依依,聽見他的話,頓時沉默,臉上的表情也跟著下沉,好半晌,屋子裡除了兩人的呼吸聲,再也沒有任何聲響。

  直過好久,當她再低頭看上官爵陽時,發現他竟然睡著了。

  「爵陽,你不可以睡這裡。」若是她兄長們回來發現他,肯定又要誤會了。

  「一下下就好……。」他如語喃,早忘了身上的傷口,只想要好好睡上一覺。

  「可是……。」

  「依依。」她很吵,吵得他無法安靜入睡。

  以為他怎麼了,歐陽依依趕緊上前,傾身靠向他,「怎麼了,是不是哪裡又痛了?」她的手趕緊撫上他赤裸的上半身,細白的手指急得想找出痛處。

  他搖頭,大掌沒有預警地探向她的腰,一個使力,將她嬌小的身子給納入懷裡,「睡覺。」

  「你……放開我!」她被這過份的親膩給嚇壞了,只想趕快下床離開他懷抱。

  「唔……好痛!」那本就重傷的身軀被她突來拍打,教他疼得鎖住眉頭。

  也驚得歐陽依依趕緊住手,「你……有沒有怎麼樣?」

  「只要妳乖乖睡覺,我保證沒事。」他哄著她,手臂一攬,將她更往自己懷裡帶,讓她枕在自己臂上,嗅著她身上淡淡的沁香,那柔軟的身子像是沒有重量似。

  「我……。」

  「噓。」手指止住她的欲言又止,上官爵陽長腿一勾,將她的腿給勾在腿間,讓她背向自己,大掌在她腰上罩住,將那小巧的飽滿給握住,一手則是定住她的腰際,要她哪裡去不能去。

☆      ☆      ☆

   暖陽輕地由窗外射入,將光線落在雙人床上,因為刺眼,上官爵陽先行倦累的睜開眼,才一動那突來的酸痛感教他咬牙悶哼。

  伸手想要起身,才發現手臂上很是沉重,像是被重物給壓住般的擡不起來。

  不明究已的他微轉過頭,驚見他身邊躺的竟是歐陽依依,她睡得十分香甜,整個人被他給圈在懷裡,而他更發現,自己手掌傳來的柔軟觸感竟是她胸前飽滿。

  他該馬上移開手的,也該馬上叫醒她,可是他沒有,而是細細地看著她的睡相。

  他從小就知道依依很美,她是那種天生麗質的美女,所以追著她跑的男生一堆,但她卻從未動過芳心,不曾聽過她與哪個男生傳過感情。

  想不起自己為什麼會睡在這裡,更想不起他為什麼會抱著她入睡,不過他確信,自己最好馬上離開,否則一旦她家人發現,他就算跳到黃河也洗不清。

  再低頭望她一眼,那甜美的睡相教他看得一時入迷,情不自禁地傾身吻了她粉嫩的臉頰,當他驚覺自己的舉動時,不顧身上的酸痛,小心翼翼不吵醒她,轉身下床後,他再看她一眼,隨即離開。

☆      ☆      ☆

   經過那一夜的那場打鬥及不可告人的相擁有眠。

  一直與書本為伍的上官爵陽心裡竟一再浮現那時歐陽依依睡覺的模樣,那情況擾得他無法安心唸書。

  每每他努力想忘了她的身影時,不覺地又想起那時觸及她胸部飽滿的柔軟觸感,教他心情更是煩躁。

  為此,他痛下思定高三聯考放榜,填了中部大學,打算遠離歐陽依依,連帶將那一場意外給淡忘。

  一個月後,他獨自在大學附近租了一層公寓,開始逍遙的大學生活,樂得將歐陽依依的名字丟到腦後,一心一意專注於課業的他將自己埋在書堆裡。

  大一寒假他與朋友環島沒回家過年,大二暑假,他參加社團活動,天天忙得團團轉,就是為了忘了歐陽依依。

  他聽妹妹說,二年前歐陽依依甫入大學,她的美引來愛慕者的狂潮,卻又一波波在她面前陣亡。

  歐陽家兄長護妹的舉動依舊強勢,遠在中部的上官爵陽心安自己逃過一劫,這麼遠的距離,他終可以擺脫那一夜的糾纏。

  第二年過年前夕,上官爵陽在母親的十二道懿令下終於乖乖收拾行李回家時,卻在家門前,被一旁角落蹲下的身影吸引。

  從他的方向看去,臘月初冬的午後,陽光下的她一頭過肩的長髮,微風吹拂過的髮絲迎風飄曳。

  氣象報告昨天冷氣壓過境,今年度最強的一波寒流今天早上正式登陸,若是他沒有記錯,氣象報告還提及,連著一個禮拜直至冷氣團離台,溫度都將維持在十度以下,那麼離他幾步遠的倩影,一身輕薄是在告訴別人她的身體強壯嗎?

  上官爵陽坐了幾個小時的車,又累又冷的只想要回家洗澡睡覺,但他的腳竟不聽從使喚,像是有它的意識地朝那背影走去。

  順著背影的目光看去,縮在角落的是一隻小狗,全身的白毛雜了黑點稀稀疏疏的。

  他的目光再落在那背影身上,只見她稍稍側了身,雙手托在下顎,白淨的幾近透明的臉上凝眉,像是深思、又像是嘆息,那模樣,上官爵陽一輩子也不會忘記,曾經,他被相似的無辜側臉騙過一回。

  尋著本能,四下左右環顧,想確定她家兄長是否在旁守護。

  他想要轉身離去,當作沒見到她,雙腳才跨出步伐,即聽到寒風中傳來打噴嚏的聲音。

  他不可以回頭,要記得前幾次的教訓,要不是因為她,他根本不需要離家到中部唸大學,要不是她,他眼角不會留下歷史的疤痕。

  可該死的,他還是回頭了,並且從口袋裡摸出一包面紙,遞給她。

  「拿去。」

  「呃?」

  那個背影回頭了,小臉還是美的動人,這麼多年,上官爵陽見過的美女無數,就只有這張臉每每讓他驚豔,他以為自己早忘了她,現在才發現,他只是在騙自己罷了。

  見他手中的面紙,歐陽依依安靜地整包拿走,擰了鼻水後繼續望著小狗。

  她沒有話要說嗎?

  起碼打個招呼不為過吧,兩家比鄰而居這麼多年,雖是交惡多年,但她沒必要如此冷淡吧?

  好歹他曾經救過她,現在又給了她一包面紙,她卻連個正眼都沒瞧他一下。

  上官爵陽有種受挫的打擊,放下手裡的袋子,隨她蹲下,水藍色毛衣牛仔褲外頭還罩了件白色風衣外套。

  「妳不認識我了嗎?」

  歐陽依依小臉輕輕地移了幾度,瞥了他一眼後,淡淡的說:「你回來了。」

  「妳在看什麼?」

  她的手指沒動,下巴朝小狗努了努。

  「它很可憐。」

  「妳養的小狗?」

  她搖頭,「不是。」

  冷風輕吹,上官爵陽聞到淡淡熟悉的花香味,歐陽依依髮絲在冷風中吹動,空氣將那股香氣送至他鼻前,那教他心裡漾起一抹莫名的悸動。

  「那妳為什麼一直看它?」

  「它很可憐。」

  一隻小狗,出生不久即被遺棄,是有點可憐,不過她需要冒著感冒的風險蹲在這裡跟小狗相望嗎?

  「妳想養它?」

  她又搖頭,「我大哥對貓狗的毛過敏。」

  「那……。」
  
   歐陽依依忽地轉頭看他,那漂亮的眼眸裡閃著詢問,「你也覺得小狗很可憐嗎?」被這麼一問,上官爵陽不覺多瞧了在寒風中發抖的小土狗一眼,「嗯。」他應聲。

  「你跟我大哥一樣嗎?」

  這跟她大哥有什麼關係?

  「妳大哥怎麼了?」

  「過敏。」

  他挑眉,跟動物相處融洽的他,沒有一絲互剋成份存在。

  又思忖,原來歐陽起的弱點是過敏,這倒是可以拿來以後他跟大哥較勁時的小人手段,順便一償當初痛毆他的那一份,歐陽家四兄弟,她大哥當時揍得最不手下留情,活像他幹了什麼不入流的勾當,他心知歐陽老大是將大哥那一份都算到他頭上了。

  「會嗎?」她又問。

  「不會。」

  「那你討厭動物嗎?」

  「不討厭。」

  頓時,歐陽依依臉上盪起一朵笑靨,「小狗,有人願意養你了哦,開不開心?」

  咦?

  誰願意養小狗了?

  上官爵陽還沒搞清楚狀況,腦子還有些呆楞,一個軟軟的小東西即被丟進他懷裡?

  「妳、它……。」他說不出話來。

  懷裡的小狗扭個不停,他趕緊雙手抱緊,深怕一個不小心把它給摔到地上了。

  他什麼時候說要養這隻小狗了?這個歐陽依依為什麼總愛跟他作對,總是聽不懂他的話。

  「它是不是很可愛?」

  「我什麼時候說要養它了?」

  「你沒有嗎?」

  一對無辜的雙眼直盯的他,寒風掃過,他再次聞到那抹花香,很淡很淡……

☆      ☆      ☆
 
   他竟然真的把小狗帶回家了!

  「爵陽,你手上那一團東西是什麼?」

  大學畢業後,上官任陽已在自家公司上班,難得今日休假,他穿著毛料西裝褲黑色襯衫外套還套了件黑白相間的毛質背心。

  進入社會的上官任陽,優雅的氣質,冷靜理性的處事態度依舊,只是這中間發生一些傷心事,只有家人才曉得在他的理性下隱藏的是不為人知的狂野。

  「一隻小狗。」

  「你養的?」

  可以算是他養的嗎?

  「不是。對了,凝凝在家嗎?」

  他父親固定假日與三五好友相約打小白球,這時肯定不在家。

  「她跟媽去美髮院洗頭,你不用擔心,媽不會介意家裡這些天多了隻小狗,只要別太吵。」

  「嗯。」

  「公的母的?」再看那隻小狗一眼,上官任陽問。

  放下行李袋,上官爵陽低頭檢查,「公的。」坐在客廳沙發上,解下外套後他將小狗移到眼前。

  見他一臉疲累,上官任陽也跟著坐下,「這隻小狗怎麼來的?」

  「依依給的。」

  上官任陽一聽,優雅揚起嘴角,無奈地眼神說明他的憐憫,「她棄養,你收養?」

  「不是,她只是覺得小狗很可憐。」

  「那她怎麼不帶回家養?」

  「她大哥對貓狗過敏。」

  「嘖,過敏,真難得,幾近零缺點的歐陽起,也有這麼大的罩門。」上官任陽譏笑道。

  「怎麼辦?」

  「你不是只回家幾天,回學校就沒機會碰面,怎麼樣也不會剋到中部去吧?」

  大哥說的是,上官爵陽閉上眼籲了口氣問:「依依有男朋友了嗎?」那語氣雖很淡,可上官爵陽卻很清楚,自己心裡一點都不平靜。

  「她那四個兄長日夜監守,哪個傢夥有機會追?」

  「她變美了。」

  「人家本來就美。」

  那張臉,上官任陽也不得不承認,以男人眼光來看,確實是美的引人暇想。

  「以前我沒發覺。」

  上官任陽一聽,俊容挑起了濃眉,「以前沒發覺,那你現在又怎麼會發覺她變美了?」

  記得二年前,只要一提到歐陽依依四個字,斯文的爵陽莫名的不是馬上翻臉,就是掉頭走人,好像與歐陽依依結了多大冤仇,還為了她決然跑到中部唸大學,何時他能如此心平氣和談她了?

  「我記得她高中時,身上總是有股淡淡的花香。」此時他依稀還記得那花香味。

  「爵陽,你該不會是……。」一般男生會去注意女生只有一個原因,他不以為爵陽對歐陽依依會有那種感覺,還是他們都誤會了,其實爵陽會離開,不是因為他討厭歐陽依依,而是因為他喜歡她……。

  「我可能坐車太累了。」否則他腦海裡全是歐陽依依的身影,這是什麼情形?

  「你是不是喜歡歐陽依依?」

  「沒有。」

  「那為什麼要為了她離開家?」

  「我只是覺得很煩……。」

  「為什麼煩?」

  「大哥!」被大哥這麼打破沙鍋問到底的語氣給惹毛,上官爵陽幾乎要跳腳,卻又不似多年前那般火氣沖天,不到三秒即又洩氣地坐回沙發。

  「爵陽,你要想清楚,她家那幾個兄長一旦發現了你的企圖,只怕不打死你,也要你半條命。」

  「我沒有喜歡依依。」

  那個只會給他惹麻煩,教他氣得跳腳又失控的歐陽依依,他並不是喜歡她,只是不知道要怎麼忘了她……,還有那股屬於她的淡淡花香……。

☆      ☆      ☆
 
   隔日一早,三兄妹坐在餐桌吃早餐,九點不到,家裡就來了名嬌客,一個應該一輩子都不會踏進上官家的人。

  今天寒流再增強,溫度不到八度,淩晨天空還飄著細細毛毛雨,上官任陽挑了下眉頭,「爵陽,依依來了。」

  上官凝凝端牛奶小口小口地喝著,目光卻帶著詢問地望向二哥。

  上官爵陽以目光警告大哥閉嘴,奈何上官任陽像是與他作對般地視若無睹,「不是二哥找她,是人家自己找上門。」

  「為什麼?」凝凝好奇的問。

  「妳昨天回家有沒有看到後院那隻小狗?」

  「那不是二哥從中部帶回來的?」

  上官凝凝不愛狗,她愛貓,所以小狗在家裡並沒有太受寵,它的主人今天早上只瞥了他一眼即要傭人抱開。

  上官任陽見弟弟的臉色轉黑,微微一笑地吐出實情,「誰說中部帶回來的,那是有心人送的。」

  「有心人?依依嗎?」

  她記得歐陽家不養寵物,有一次她抱同學幼貓回家路上被歐陽家大哥撞見,他一臉厭惡地瞪著她手裡的波斯貓,那鄙夷的眼神她至今沒忘。

  「凝凝,妳真聰明,舉一能反三。」

  就在上官凝凝還未由驚訝表情回復,歐陽依依已經進了客廳,上官爵陽丟下吃了一半的早餐快步衝至客廳。

  今天她穿了連身長裙外搭一件單薄的針織外衣,過肩的髮絲隨意束起,素淨的臉上還是那抹甜甜的笑,眼睛因為笑彎成半月型,此時的她手裡不知捧著什麼地開口:「它今天乖嗎?」

  上官爵陽立於她眼前,雙眼直視她,眼神複雜的看她,覺得她比昨天更美了。

  但對於她問話,他壓根不放在心裡,因為他更在意她冷不冷?

  「妳不知道寒流來了嗎?」

  拉過她的手心發現它們冷得幾乎沒溫度,向來平穩的語氣高揚了幾度。

  「寒流好像要下禮拜才離開。」她沒有抽回被大掌包覆的手心,由他那頭傳來的熱度,帶著暖意傳了過來。

  「既然妳知道寒流來了,妳不會多添加一件外套嗎?」虧她家兄長平日呵護得緊,連她穿不暖都沒注意。

  見上官爵陽沒好氣地叫罵,歐陽依依先是看了下被握緊的手心,而後低頭說:「那我回家穿外套再來。」

  「不用了,穿我的。」

  一句話教餐廳裡偷聽的兄妹差點跌落椅子,什麼時候上官家老二會如此好心,連衣服都要出借給人保暖。

  從小上官爵陽不止毛病多,規矩多更多,不愛別人亂動他的東西,否則斯文好脾氣的他會直接翻臉,這一點在上官家早就不是什麼新聞。

  上官爵陽將她安置坐在客廳沙發上,一句要她等他,二話不說即快步上樓,留下歐陽依依手裡繼續捧著餅乾。
 
   「大哥,二哥是不是書唸過頭了?」

  「還好,我看他這次只帶了幾本哲學書回來。」

  「那二哥是……?」

  「他正在思春。」

  「思春?」

  上官任陽優美的唇形上揚,起身走至客廳,就見歐陽依依文靜端莊地被爵陽安置在沙發上坐著。

  「依依,好久不見了。」

  見到上官任陽出現,歐陽依依淡淡回以一笑,上官家除了上官爵陽外,她都不熟,比她小上幾歲的上官凝凝她更難得聊上一句。

  「來找爵陽?」

  優雅的他坐在歐陽依依對面,賞心悅目地看著眼前的美人。

  「不是,我來看小狗。」

  「小狗在後院,要我帶妳去嗎?」

  「好。」她手裡拿的餅乾等不及要餵小狗了。

  兩人才離開客廳,上官凝凝嗅到一抹不對勁的陰謀,大哥何時如此好言悅色對歐陽家的人,還好心帶人家去後院看小狗。

  未幾,上官爵陽精瘦的身軀風似地矯捷衝下樓,大手多了件外套,一見客廳沒人,斯文的臉上露出緊張地問:「人呢?」

  「跟大哥走了。」

  「去哪裡?」不是要她好好待在這裡等他嗎?

        「到後院去看小狗了。」

        「它為什麼不吃餅乾?」

        「它應該只能喝牛奶。」

         上官任陽陪她蹲在她身邊,見她隻手撐著臉頰百思不解的模樣,他這才好心為小狗解危,怕她硬將手裡的餅乾塞給小狗,噎死一隻來不及長大的小狗。

        「可是我沒帶牛奶。」她沮喪的摸了摸小狗。

        歐陽依依露出失望狀,任誰看了都要不捨,更何況向來最懂憐花惜玉的上官任陽了,可惜他還來不及出聲安慰,身後即傳來氣急敗壞的叫囂聲︰「我不是要你在客廳等我嗎?你看你連外套都沒有穿就到後院,你想感冒是不是?還是怕別人不知道你身體好?」那人一出現即啐啐念了一串話,連換氣都省了,「過來!」

        上官爵陽瞪了大哥一眼,眼神的意思很明顯,要他哪邊涼快哪邊去別在這裡礙眼,怎知上官任陽就偏偏沒理會。

        「依依,你要不要跟我去廚房泡杯牛奶喂小狗喝?」

         歐陽依依見上官爵陽的臉色鐵青,像是生氣了,,她嘴唇掀了掀還未出聲,那人惡霸地先聲奪人,「她不去!」

        惡霸走上前,拉過眼前只及他肩頭的纖細人兒,「手伸出來。」活像老媽子幫歐陽依依穿上外套,扣上扣子後才問︰「我不是叫你在客廳等我?」

        「我拿餅乾來給小狗吃。」

        斯文的臉挑了一眉,餅乾?那隻小狗可以吃嗎?

        上官爵陽同情地瞄了眼那隻縮成一團的小狗,希望它在歐陽依依的凌虐下還有機會長大,「我想它還不會吃餅乾,頂多只能喝牛奶。」

        上官任陽佇立一旁將兩人之間的互動看在眼底,爵陽的真情流露及受挫在在都瞞不了人,不過歐陽依依似乎單純的沒發現爵陽對她壓抑的感情,秀氣的嘴唇細聲地回了句,「那我回家了。」

       「你、你要回去了?」失望之情在他臉上浮現,欲言又止地伸手又作罷地垂在身側,看得出來心裡十分掙扎。

       「嗯。」穿著上官爵陽偌大的外套,歐陽依依顯得更為嬌小,「我跟同學約好看電影。」大學生閒來無事不是逛街看電影,就是賣命地窩在圖書館裡看書。

       「男生同學?」他酸酸地問著,完全沒注意自己問話裡的語病,人家跟男同學出去看電影又關他啥事。

       「女生同學。」

       上官爵陽這才吁了口氣,斯文的臉上烏雲一掃而空,溫和的說︰「那我送你回家吧。」

       沒想到他的好意卻被歐陽依依給推拒了。

       「為什麼?」他皺眉問。

       「今天我四個哥哥都在家。」

        上官爵陽喉頭滾動,「四個都在家?」

        「嗯。」

         好一會兒不出聲的上官任陽這時解危的開口了︰「天空好像又要下雨了,你沒帶傘,我看還是快回家比較好。」沒給兩人多說話的機會,上官任陽推著歐陽依依往大門走去,「記得幫我向你家兄長問好。」

        一等歐陽依依消失在大門口,上官爵陽才怒火衝衝地瞪著大哥,「大哥,你竟然趕依依回家?」

        「我只是送她到門口。」上官任陽避重就輕地搭著弟弟的肩,兩人邁步走進屋子裡。

        「我……!」

         他還想說什麼,腦子卻是一片空白。

  「你想她家兄長若是見依依穿你的外套回家,會有什麼反應?」上官任陽問,大有等著看好戲的態度,相信歐陽家兄弟不會如他家依依那般遲鈍才是。

  是的,就是那件無辜的外套,才進歐陽家即被人拿去焚燬舉家上下消毒,還揚言上官爵陽再靠近人家妹妹一步,幸者要他斷手斷腳,不幸者小命自己留心,趕快燒香祭祖祈求平安。

作者: 丫不    時間: 2017-7-29 09:50 AM

本帖最後由 丫不 於 2017-7-28 10:31 PM 編輯

第三章

   「大哥,大哥!」

  午夜過後,拍門呼喊聲劃破午夜寧靜,上官凝凝佇於大哥上官任陽房門外,急切地喊人。

  一分鐘後,上官任陽打開房門,慵懶的雙眼直勾勾地盯著上官家唯一掌上明珠。

  工作一整天,好不容易可以抱著老婆躺在床上溫存,頭才沾枕,棉被還沒蓋暖,老婆的身子才一貼上,凝凝的叫聲像是牛頭馬面聲聲催他歸魂,本不打算理會,卻被老婆硬生生的給推下床,這會兒教他能有好臉色嗎?

  「凝凝,妳說是不是又有那個野男人騷擾妳了,還是哪個不知長進的兄長又走錯房間醉倒在妳床上了?」修長的手指一觸,劃過妹妹水嫩白皙臉頰,嘴唇上揚,帶些邪魅地問著:「或是妳想趁著夜黑風高的夜晚要大哥陪妳賞月去?」

  上官任陽衣衫不整隻手撐在牆邊,優雅身軀如捷豹立於眼前,儘管他心裡一肚子火,慾火加怒火,燒得他全身強強滾地幾乎要冒煙了。

  但他明白,眼前這人不是別人,她可是上官家集三千寵愛於一身,眾家族長輩兄長大聲都捨不得吼一聲的妹妹,所以上官任陽強壓心頭一把火氣,試著以他平日溫和的優雅舉止站在房門口與妹妹閒話家常。

  「大哥!」

  「凝凝,大哥已經在聽了,妳別大哥大哥直嚷,應該是跟大哥說,到底怎麼回事,讓妳半夜不睡覺跑來找大哥?」

  他老婆還在床上等他,趁老婆還未睡著,睡衣還在床底下時,他希望凝凝說完快點走人。

  夜,已經去了一半了,剩下的一半,他只想摟著心愛老婆的柔軟身子,繼續未完的纏綿激情。

  上官凝凝小臉急的哇哇叫:「大哥,怎麼辦,出事了!」

  「凝凝,妳只說出事了,大哥怎麼知道怎麼辦,妳是不是應該盡責一點,多少也跟大哥說出了什麼事?」

  如果眼前的人是他家族裡任何一個弟弟,上官任陽可以用自己的生命保證,那個人已經被他給揍得不支倒地,那還能在這裡嚷叫。

  上官凝凝這才想起,她還未跟大哥說明原委,「是二哥啦,二哥離家出走了!」

  「爵陽離家出走?」

  這樣也好,免得家裡因為他動不動就爆發的脾氣,動不動就上演全武行,儘管家裡錢財不缺,但爵陽自大學畢業回家後,破壞力已增強到一不順心即如蝗蟲過境,屍首遍地,絕無完好,再這麼下去,外頭人還以為上官家出了敗家子,兄弟鬩牆。

  「大哥,那怎麼辦?」上官凝凝一臉焦慮,她怕二哥在外頭出事。

  「這樣也好。」

  「大哥!」

  「他書房的書還在不在?」

  「嗯。」

  她剛去書房找過二哥,書沒有少。

  「那就好了,爵陽愛書成癡,書在人在,書丟人亡,所以妳不用擔心爵陽,他不會想不開,小乖乖,聽話,趕快回房間上床睡覺,女孩子的美容覺很重要,否則明天妳可愛的小臉又要出現黑眼圈了。」

  上官任陽拍了拍妹妹粉嫩的小臉,同時低頭吻上她髮際,凝凝一頭長髮早過腰,烏黑亮麗的髮絲讓人捨不得移開目光。

  「大哥,你怎麼一點都不著急?二哥是真的不見了!」

  「凝凝,妳知道二哥幾歲了嗎?」

  「呃……二十八歲。」

  「那就對了,一個二十八歲的男人不會找不到回家的路,所以妳不要擔心太多。」

  上官凝凝嘟著小嘴,鼓著腮幫子,不諒解大哥的若無其事地說笑,分明一點都不在意二哥失蹤的事,「大哥!」

  這時房裡另一個輕柔的聲音響起:「任陽,怎麼回事?」他老婆鍾可薇一聽上官爵陽不見了,穿好衣服上前詢問。

  「大嫂,二哥不見了。」

  「爵陽?他去哪裡了?」鍾可薇緊張的問。

  「不知道,二哥這幾天怪怪的,而且還一直喝酒。」上官凝凝拉了大嫂的手,急得都要哭了。

  「爵陽已經怪了好幾年,只是這幾天怪得離譜,不會有事。」

  上官爵陽的事身為大哥的雖看在眼裡,心裡雖盤算著如此助他一臂之力,奈何感情的事,一方不動,另一方再怎麼前進也無濟於事。

  「任陽,怎麼辦?」

  「不怎麼辦,爵陽的事我們無能為力。」

  鍾可薇若有所思的看了丈夫一眼,再回頭對上小姑欲哭的小臉,「凝凝,妳不要擔心,爵陽沒事,妳先去睡。」

  「可是……。」

  「別可是了,爵陽為了歐陽依依,不會捨得那麼早死,他會活著回來。」

  「任陽!」

  上官任陽摟了老婆,討好的在她頰上輕吻,「凝凝,明天大哥會想辦法找回爵陽,妳先去睡,嗯?」

  上官凝凝聽了大哥的保證,再看了看大嫂,這才點頭離開。

  上官任陽關上房門,摟著老婆打算再回床上溫存,「任陽,爵陽跟依依是怎麼回事?」

  將老婆抱回床上,上官任陽嗅著她清香的身子,滿足地閉上眼,「聽說她過不久要訂婚了。」

  歐陽依依要訂婚了?

  那爵陽呢?

  「她要訂婚了?」

  「今天早上聽到的消息。」

  「為什麼?」

  「家族聯姻,人家兄長看得起對方,看不起咱們家,為了歐陽家的未來,正好成全兩家共同的豐功偉業。」她知道老公故意這麼貶自家身價,也明白他是過於簡單訴說歐陽上官兩家的恩怨了,嫁進上官家幾年,上官及歐陽兩家的宿怨,她不知其一也知其二,虧他們幾個大男人,都玩了幾年你追我奪的遊戲了,還能這麼樂此不疲,她這個旁觀者看了都累。

  「那依依呢?她願意嗎?」

  重點是,依依跟爵陽的情史,那才是她關注的。

  「她沒心沒肝,我想她不在意跟誰結婚,只要對象不是咱們家爵陽就好。」

  「她不喜歡爵陽?」

  「她對爵陽的態度很冷淡。」

  「那爵陽怎麼辦?」

  「等他累了,應該會回家。」

  上官任陽本想繼續剛未完的溫存,奈何老婆不願意,將他有意往她睡衣下襬探入的大掌拍開。

  「爵陽都不見了,你還有心情?」

  大嘆口氣,上官任陽只有認命將手抽回,雙手交握環在老婆纖腰,雙唇倚在她耳垂低語,「那妳要我怎麼辦?」

  「當然是幫爵陽了。」

  「怎麼幫?」

  「親自上門求和。」

  「什麼?」

  上官任陽這下子也想要大吼捉狂了,要他上歐陽家求和,那不如教他找來眾家兄弟在自家宅子前切腹上吊來得痛快些。

☆      ☆      ☆

   風和日麗的午後,歐陽依依蹲在院子裡,她身邊多了隻年邁的狗──破軍,前幾天被上官凝凝送來家裡說是要退貨,搞得她一頭霧水。

  還記得大哥第一眼見到破軍,從不在他面前動怒的大哥輕視地睨了一眼,當著上官凝凝的面揚言送破軍去屠宰場。

  「凝凝!」

  一大早開門見來人,歐陽依依不能說不吃驚。

  「我幫我二哥來退貨。」平白幫人家養了十年的破軍,也該是完璧歸趙了吧。

  「退貨?。」

  「沒錯,我是專程來還狗的。」這時歐陽依依才發現了上官凝凝身邊的破軍。

  「爵陽不要破軍了?」歐陽依依淡淡的問。

  「不是我二哥不要,是我們上官家要不起。」想起二哥對歐陽依依的癡情,上官凝凝心裡想到就不平。

  歐陽依依才蹲下身摸破軍,上官凝凝的話帶刺,全是衝著她來,她還未及再問,遠處低沈的男聲傳來。

  「我還在想,哪來的狗騷味,原來是對面傳來的。」低沈嘲諷的聲音由樓梯口傳來,那不是別人,正是歐陽家的老大歐陽起。

  瞧他一身休閒打扮,脫下嚴肅正經的西裝,平時往上梳的頭髮而今隨意垂在額前,看來年輕有生氣不少,只是那張經商多年的已是百毒不侵的薄唇,正吐著犀利難以入耳的譏謔,聽得上官凝凝火氣直冒。

  歐陽起走下樓梯,高大修長的身形一站,直讓人感到脅迫,不怒而威的臉龐教人肅然起敬,上官凝凝每見他一回,心裡對他的不滿就加深一回。

  「我還以為是誰,原來是對貓狗過敏的歐陽家老大。」她也不客氣的回諷,不亞於依依的美貌混著成熟女人的韻味及少女純真的神情,歐陽起瞇眼銳利地打量著一身清涼打扮的美好身段。

  她是怕人家不知道她是女人,還是怕人家不知道她一身穠纖合度的曲線,非要把自己打扮得如此花枝招展不可嗎?

  不贊同的目光及表情全落入上官凝凝的眼眸裡,上官凝凝興起一抹捉弄故意地將背後長髮一撥全散落於一側,側了側身整片白晰無暇的美背盡入歐陽起眼裡,誘得他移不開視線。

  這女人該死的不知道什麼叫含蓄嗎?

  一大清早穿這身衣服是想勾引誰?

  目的達到,上官凝凝揚起紅唇,淡妝的小臉閃過一絲得意。

  「上官凝凝妳沒事一大早帶破軍來我家,難不成以為我家是動物收容所?」

  「我只是來物歸原主。」她低頭看著依依,「破軍我今天還回來,以後妳跟我二哥就一刀兩斷了。」

  歐陽依依拍著破軍思忖著那句一刀兩斷,大哥的話冷不防又響起,「原來是為自家兄長抱不平來的,那就難怪了。」

  「歐陽起,你少得意,當年不知道是誰在情場上哭喪著臉敗給我大哥。」儘管美人已香消玉殞,當年他跟大哥的較勁她至今難忘。

  歐陽起一臉怒意,曾經的一場感情敗戰再被提及,心裡的忿恨自是不在話下,深眸射出的銳利眸光似要置人於死地冰冷。

  「我限妳一分鐘之內,把這隻半老不死的狗帶走,否則我馬上打電話要人送去屠宰場殺它痛快。」被踩及痛處,歐陽起猙獰的臉色難看得死黑,聲音冷颼颼地不帶一絲溫度。

  「野蠻人!原來輸不起的男人只會口出要脅,那我可要記得下回選男人時,眼睛絕對要睜大些,別碰上那種只會秋後算帳的垃圾。」男人最要不得的是輸不起,歐陽起當年那場感情確實是敗得淒慘,難怪不願他人提起。

  上官凝凝雖然同情他的情場失意及那時不堪的墮落,又想起他為此事一再阻撓二哥與依依的好事,她火氣難消的直想為二哥伸張正義,要不是歐陽起,二哥今日哪會離家出走。

  看看人家歐陽依依,正如大哥的話,她是沒心沒肝,沒血沒淚,才會看不見二哥對她的真心,所以真要怪,只能怪自家二哥愛錯人了。

  「妳要找幾個男人是妳的事,不過妳最好聽清楚,我家依依跟上官家以前沒有關連,以後也不會有任何瓜葛。」

  「好,這句話我會帶回去,至於破軍,要殺要宰隨你,再見!」上官凝凝倏地修長身形轉身步出歐陽家客廳,她走得急以至於沒看出歐陽起眼中的炙熱目光尾隨在後。

☆      ☆      ☆

   歐陽依依不明白上官爵陽為什麼不要破軍,三天過去了,她天天守在家前的院子還是不見他的身影,心裡猜測的疑問遲遲沒有得到解答。

  「依依,妳還沒把破軍還上官家?」

  大哥重說都說了,她不會以為大哥在開玩笑吧。

  說話的是她二哥歐陽承,瞧他一臉邪魅樣,玩笑不恭的談吐教人一見即要猜測這人是否不務正業。

  其實說二哥不務正業也是事實,因為二哥放著法律系高材生考出來的律師職照不用,家裡的正事不做,竟跑去跟朋友合夥投資酒店,天天日出而息早落而作,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帶著酒氣回家,也只有她生日那天是休假日。

  見二哥一身黑襯衫黑西裝及手裡的墨鏡,連領帶都是一貫的黑色系,不認識的人還以為是黑社會份子在歐陽家出入,連她見了都不禁皺眉。

  這幾年下來,凡是二哥一身黑時,酒店必定又有某位重量級的客人光臨,否則一般正常時日二哥不到日落不起床,「我在等破軍的主人。」伸手摸了摸破軍瘦弱的身形,她說。

  「妳說上官爵陽?」

  她點頭。

  歐陽承放聲笑了,午後陽光撒在他身上,歐陽承英挺的五官顯得炫目,女人都愛壞男人,歐陽承的邪氣更是引來不少女人的迷戀,長腿一彎蹲在妹妹身邊,摟著她的細肩,這才道,「依依,妳不知道上官爵陽離家出走了?」

  人家都出走三天,她還傻傻地天天在這裡等,怎麼等得到人。

  「上官爵陽離家出走?」

  「嗯。」

  歐陽承見妹妹不語,以為她難過才要出聲安慰,歐陽依依埋怨地掀了掀嘴角。

  「就算要離家出走,也應該把破軍帶著才對。」

  歐陽承愕然地顯些跌坐在草坪上,還好他隻手一撐地穩了上半身,「哈哈……。」歐陽承笑得有些不支,差點連眼淚都飆出來了。

  原來上官爵陽耗費心思十年,他家依依至今還沒搞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還真是為難他了。

  「二哥,你怎麼了?」

  「沒事,我該去酒店了,今天有個朋友過來。」

  歐陽承帥氣地起身,西裝一角被依依的小手扯住,「二哥?」

  「不要擔心,妳只要讓破軍遠離大哥的視線範圍,大哥不會真的要送它去屠宰場。」以為依依為破軍擔心,他連聲保證。
 
   「爵陽為什麼要離家出走?」

  「因為他失戀了。」

  「爵陽有女朋友了?」

  怎麼她不曉得?從沒有見過上官爵陽身邊出現女生,哪來的女朋友,與朋友合夥了開了間律師事務所,總是忙得早出晚歸的他,有時間交女朋友嗎?

  「不算女朋友,應該只能算是他單戀對方。」

  「會有女人不喜歡爵陽嗎?」

  他斯文有禮,高大精瘦的身材不似他家其他兄弟般健碩,一身書卷味的氣息,混著不俗沉穩的談吐,應該有很多女孩迷戀他才對。

  況且他曾受邀到大學短期講習,那一陣子上官家門前,天天有女大學生在外守候,她甚至看過花店外送花束,由此可見上官爵陽受歡迎的程度,怎麼還會有女生拒絕他呢?

  歐陽承失笑,「怎麼沒有,妳不是也不喜歡他?」

  歐陽依依咬著下唇,一時無法反駁二哥。

  「我跟那些女的不一樣。」她知道,上官爵陽不喜歡跟她太親近,甚至是避開她,偶爾的親切只是因為禮貌,因為她總是害他受傷。

  「哪裡不一樣?」

  歐陽依依不想實話實說,只有編個藉口,「我要訂婚了。」

  「依依,妳該不會當真以為大哥要妳跟文哲生訂婚吧,大哥那天不過說著氣話。」

  平白奉送對方全家捧了二十多年的依依給文家那敗家子,大哥還沒跟人家談妥條件,他們幾個兄長第一反應就不同意,況且父母那關也很難過關。

  「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

  文家那小子他看不上眼,想娶依依再等個十來年都沒機會。

  「妳不要想太多,先進屋裡,二哥要去上班了。」

作者: 丫不    時間: 2017-7-29 09:50 AM

本帖最後由 丫不 於 2017-7-28 11:00 PM 編輯

【第四章】

    「爵陽回來了沒?」

    上官見陽才與妻子辛初憐回國,得知上官爵陽失蹤的消息後一大早趕了過來。

    上官任陽一見來人,俊美的臉上揚了淡笑,眼眸裡卻是一絲笑意都沒有,「你也知道消息了?」

    上官見陽是上官家經濟命脈來源,一手撐起上官家過半產業的他難得撥空與自家兄弟見面,這次倒是因為爵陽的事來訪了。

    上官任陽的父母一聽兒子離家出走,擔心得不能吃不能睡,最後上官任陽只好拜託老婆跟妹妹陪他們兩位老人家出去走走,他保證負責找回爵陽,這才有時間清靜耳根子,否則他母親天天在他耳邊抽抽噎噎,他見了都心煩。

    「應該算回來了。」

    如果樓上那個叫了不會應聲,打了不會還手的人是上官爵陽,那應該是他回來了。

    只是回來的人,失魂落魄地猶如行屍走肉,身為大哥的他看在心裡對歐陽依依說不怨那也就太自欺欺人了。

    「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爵陽要離家出走?」

    上官任陽優雅地飲酒,而結婚後的上官見陽除非必要場合,幾乎滴酒不沾,帶些倦累的他靠向椅背。

    「你想呢?」他冷哼。

    「歐陽依依?又是她!」

    這些年來,上官爵陽為了她,不知瘋了幾回,雖是如此每一次爵陽還不是都理性的平息心裡的挫敗,沒想到這一次竟會鬧到離家出走,那麼這回該是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嚴重了?

    「除了她,還有誰這麼大本事?」

    她是上官家眾兄弟的禁忌,講到歐陽依依,無不咬牙切齒,因為她,不諳打鬥的爵陽練就了一身精湛的戰鬥實力,幾個兄弟都架不住發狂的他,睹上兄弟情感,為了替爵陽博得美人,他們無所不用其極地絞盡腦汁為得是成就美事一樁,奈何多年過去了,上官家兄弟結婚的結婚,有伴的也安定了,就差他連人家的小手都還沒牽成,講出去只怕人家笑話。

    「她要訂婚了。」

    上官爵陽眼睜睜看著自己心儀的依依被人訂走了心裡能不惱嗎?這次沒有引來家庭風暴已是大幸了。

    「訂婚了?」上官見陽有些訝異。

    「還沒。」

    「那他不去搶人,竟然是連夜逃走了?」

    「搶?」上官任陽冷哼一聲,飲盡杯中酒液,「那也要人家喜歡他才行吧?」

    就在兩人還未談出結論時,後院傳來一聲怒吼,兩人急忙起身衝至屋外,因為那聲音的主人正是上官爵陽!

    他終於可來了!

*             *             *

    一大早,歐陽依依連早餐都沒吃就牽著破軍上歐陽家按門鈴,等了幾分鐘開門的竟是上官任陽。

    她有些好奇平日注重外貌的上官任陽一大早的狼狽樣,像是與人撕扭打鬥過,「依依,你來找爵陽嗎?」

    「我看到他回來了。」

    屋子裡傳來重擊聲,像是有人砸東西,又像有人在嘶吼。

    「爵陽?」上官任陽吐出這兩個字後冷笑的俊美臉上有些扭曲,「你要不要改天再來?」

    「我……」

    她想了想,白淨透明的臉上凝了眉,嘴唇輕吐幾個字,「我來是要把破軍還他的。」

    「破軍?」

    低頭一瞥,這狗不正是爵陽養了十年的破軍,原來是來還狗的?像是見了救星上官任陽頭一次見了破軍臉露喜色。

    「還是我明天再來好了。」她聽到有人大聲咒罵,還聽到玻璃破裂落地的聲音,不覺地後退一步。

    「明天?」

    聽到屋子的打鬥及敲擊聲,上官任陽那裡肯讓她走了,現在只有她能制止屋子裡那頭失控的猛獅了。

    為了一隻破軍,上官爵陽竟然敢對他及見陽動粗,還當著他的面拿著後院躺了多年無人問津的球棒,眼睛所及的東西,沒有一樣能僥幸逃過一劫。

    剛他出來應門時,才見父親收藏的清朝瓷器花瓶被他重重一擊,應聲落地,現在裡頭的情形如何他都不敢多想,只希望才回國的見陽別被失心瘋的爵陽給整得不支倒地才好。

    「你們在家看武打電影嗎?」

    「武打電影?」虧她想得出來,拉了歐陽依依的手臂直往屋子裡去,「你有看過現場直播的武打電影嗎?」他譏道。

    一進屋子裡,就見上官爵陽正拿著球棒砸向酒櫥,裡頭收藏的陳年好酒全應聲破裂,酒味四溢,酒香濃得有些嗆鼻,上官任陽心疼地重拍額頭。

    歐陽依依第一次見到如此瘋狂的上官爵陽,一直以來他都是冷靜自制,除了高中那一年的打鬥,平時就算是發脾氣也只是嗓門粗了些,從沒見過他這麼野蠻。

    歐陽依依往前一步,想要走向上官爵陽,「依依,別去!」她女孩子手無縛雞之力,上官任陽深怕她制不了眼前那頭發狂的猛獸。

    可歐陽依依卻是又往前一步,當她見上官爵陽球棒朝某人揮去時,尖聲叫道,「爵陽,不要!」

    她被嚇壞了,全身發顫地看著被上官爵陽握在大手裡的球棒只差幾寸即擊中對方,沒有多想的她快步走向上官爵陽,顫抖著小手扯了扯他的衣服。

    本是發狂的上官爵陽頓時僵硬了身子,猙獰陰沉的臉一見是她,像電影裡的男主角戲劇化的臉部表情緩緩轉柔,直到他手中的球棒應聲掉落在地,上官見陽衝上前撿了球棒退至上官任陽身邊,急喘的他心裡餘悸未平。

    「好樣的,我以為你先逃跑了。」那幾分鐘猶如一世紀,上官見陽以為自己可能見不到妻子最後一面了。

    「我本來是有這打算,不過見到是她按門鈴,當然是馬上找來馴獸了。」沒想到這一招還真有用,只是可惜了先前家裡平白損失的傢俱,冷眼瞧著爵陽發楞地看著歐陽依依,他心頭的一口氣終於暢通了。

    「爵陽完了。」

    前一秒還像頭失控野獸,後一分鐘全身不見一絲暴戾之氣。

    兩人互看一眼,再掃了眼屋子裡的狼藉,「走吧,我需要抽根煙,順便打電話要清潔公司來善後。」

    上官任陽調頭朝屋外走,身後的上官見陽無異議同意。

    是依依。

    「依依。」他動情的喊人。

    「你為什麼要打人?」

    「我……破軍不見了。」

    這是他發火的原因,回家後沒見到破軍,上官爵陽幾乎翻遍家裡所有角落,心裡的火氣才會直冒。

    那是她送的,怎麼樣都不能丟,一失控他即砸東西發洩心頭的憤忿。

    「破軍?它在我家啊。」

    「你家?」低頭看她,上官爵陽眉頭再皺,「為什麼在你家?你連破軍都要帶走?」她要跟人訂婚了,連送的狗都要帶走,對他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凝凝說你要退貨才把破軍送去我家,她說……」歐陽依依支吾地鬆開扯著他衣服的手,「她說你要跟我一刀兩斷。」

    上官爵陽重吁口氣,已回復正常的臉部表情是她熟悉的斯文,少了平日的溫和卻多了份冷漠,垂下的頭髮讓他帶些頹廢,襯杉扣子解了一半下擺沒入褪色的合身牛仔褲裡,長袖袖口反折至手肘處,結實的糾結肌肉說明剛的暴力有多唳目驚心。

    上官爵陽全身倒靠在沙發上,沮喪又失意的他讓歐陽依依起了憐憫之心,就像那年的打鬥之後,他全身是傷,她看了好心疼。

    「爵陽,你有喜歡的人了嗎?」來到他眼前,歐陽依依蹲下身子。

    上官爵陽被她這麼一問,自嘲地譏笑,「那又如何,她對我根本沒有心。」他連眼都沒張開,想來是傷心至極吧。

    「沒關係,那是她的損失,讓我來幫你好不好?」晶亮的眼裡寫著堅定,這句話令上官爵陽睜開眼,盯著她看了好久。

    「幫我?」

    「對,我幫你。」她想報答他,讓他知道,她除了會害他受傷外,還會幫他很多很多……

    歐陽依依所謂幫他,竟然是幫他介紹女朋友!

    晚上十一點上官爵陽停好車,背靠向椅背吁了口氣,為今晚的約會感到疲累不已,真虧歐陽依依想的出來,竟然幫他約個老師。

    對方溫柔和善百分之百是個完美的另一半,但她開口閉口全是教書那一套,可能是職業病的關係,連他抽煙喝酒對方都有意見,好心的花了近一個小時幫他解說抽煙喝酒對身體的害處。

    一整個晚上,上官爵陽發揮自己最大耐心及定力,笑臉地坐在位子上聆聽對方一張一合的紅唇,他的思緒卻神遊到明天該拜訪的客戶及工作內容,好不容易在他幾乎要半瞇上眼時,對方才止住了她的演說。

    上官爵陽揉了揉發僵的臉頰,今天晚上他笑的次數多過二十八年來的每一次,此時才發現臉部肌肉發酸,甩甩頭熄車拔出鑰匙,冷不防地透明玻璃外立了個穿著白衣連身長裙只差不是長髮的女子,教他心臟差點躍出。

    上官爵陽定眼一看,那個白衣女子正是歐陽依依。

    上官爵陽還未打開車門,歐陽依依倒是先行由另一側坐在車子裡,過肩的頭髮隨意束在腦後,幾撮髮絲垂在她臉頰邊。

    「依依,這麼晚了,你怎麼還在外面?」

    「我在等你。」

    她在等他?

    上官爵陽伸出手,修長的手指溫柔地為她將垂在臉頰的髮絲撥到耳後,「為什麼等我?」簡單的幾個字,勾起上官爵陽溫柔的笑。

    已有太多受挫的經驗,上官爵陽不想再猜測,怕又是另一個挫敗,白淨的幾近透明的臉頰偏頭瞧了他幾秒,輕柔的語氣柔柔的問︰「今晚的約會還好嗎?」

    上官爵陽心裡嘆口氣,掛在他斯文臉上的笑有些僵硬,「還好。」

    終於有一點進展了,歐陽依依心裡高興地連眼睛都笑得瞇了,「你喜歡她嗎?」

    「還好。」還是一句模稜兩可的答案。

    「那你會繼續約她嗎?」

    上官爵陽很想馬上答不,又見她期盼臉上掛的微笑,硬生生壓下那個字,改答道︰「應該。」

    歐陽依依心裡為他高興,「那你不會再為之前那個女生難過了對不對?」她一心想要幫他走出低潮。

    「我很難忘了她。」

    「為什麼?」

    「因為我很喜歡她。」

    聽到上官爵陽說他喜歡一個女人,歐陽依依突然心裡有一下沒一下地揪著,揪得她心口有些發酸微疼,皺眉地低頭,「你很喜歡她?」

    「嗯,很喜歡。」堅定不移的話一字一字敲進她心坎。

    歐陽依依這次非常確定她心口的揪緊是因為上官爵陽很喜歡那個女生,為此她輕地說︰「你不要喜歡她了。」

    「為什麼?」

    「我說了,我會幫你。」想起那女的,她心裡的酸意再加深,「我一定會幫你。」平時語氣平淡的歐陽依依今天顯得有些激動。

    「怎麼幫?」

    他失笑,眼睛還是溫柔的盯著她,修長手指撫過方向盤,最後緊緊地握住方向盤,怕自己克制不住將她一把摟進懷裡。

    「我……」

    「再幫我介紹其他女人?」

    他應該不會再跟其他女人出去浪費時間,他寧願待在律師事務所加班,那都好過枯坐在一個陌生人面對。

    「那你要我怎麼幫你?」她縮起雙腳在椅座上,光潔白嫩的足踝吸引他的目光。

    「其實我不需要其他女人。」上官爵陽緩緩地說,因為車內光線不足,成功的隱去他的若有所思,因為此時他正在引小紅帽為他打開心扉。

    「不需要其他女人?」難不成他想要抱定單身一輩子,「那你需要什麼?」。

    「我只是想要有人陪我就好。」

    「陪你?」這當然是好,問題是那也要找到那個陪他的人,「那我幫你介紹其他人陪你。」這是她唯一可以想到的方法了。

    上官爵陽想起今天晚上那位女老師說過的寵物豢養,談到如何馴服寵物的方法,這個念頭有點小人,不是他向來光明磊落的作風。

    但為了依依,上官爵陽豁出去了,欲擒故縱的遊戲人人會玩,他從沒想過,可今晚這個念頭卻硬生生的躍入他腦海,見著眼前迷戀多年讓他痛苦多年的可人兒,若是此時的預謀可以擁有她,他再也顧不了君子風範,如同項陽一直以來的信念,賭場經理的他相信先下手為強的理念,這句話他原本都嗤之以鼻,現在他想要放手一博。

    「我不習慣跟陌生女子相處,她們雖然好,可是我自己的心理陰影太重……」他說得可憐,教單純的歐陽依依心裡更不捨。

    一定是個女的害上官爵陽變得如此沒有自信,連追求女人的信心都沒有,可見那人過去的拒絕一定很傷他的心。

    「那你有沒有要好的女性朋友?」

    上官爵陽搖頭,他二十歲之後,周遭的異性除了家人,就只有一個沒心沒肝的歐陽依依了。

    「一個都沒有?」

    「沒有。」

    沉思了下,未幾歐陽依依冷不防地決定︰「誰說沒有,你明明就有一個要好的女性朋友。」

    「我有嗎?」

    他修長的手指再次為她撥開垂下的髮絲,剛好她轉動的小臉刷過他的手指,猶如觸電般的悸動僵了他的手,上官爵陽握了拳忍住摟她的衝動。

    「我不是嗎?」

    她跟上官爵陽幾乎認識一輩子了,對他的了解雖不多,但起碼好過那些陌生女子,若是可以,她願意陪他走過情傷。

    上官爵陽忍住那抹笑意,假裝認真的思索,「可以嗎?」

    「當然可以,我一定會幫你的,真的!」她連聲保證。

    「你不是要訂婚了?」

    「沒有。」

    她那天聽二哥講完後,親口問大哥,本以為大哥會要她跟對方交往看看,哪知大哥竟然冷哼地告訴她,除非文哲生不要命了,他再三保證,那天他說的全是氣話,並非真要她去聯姻。

    為此她心頭的重擔這才落了地,去年完成碩士後,因為兄長們的堅持,她沒有外出工作,平常時間她一個人窩在家裡,有時跟朋友出去逛街看電影,盡管有時也會因為無聊而嚷著要找事做,最後都在兄長的勸說下不了了之。

    「沒有?」

    他有沒有聽錯,她說沒有?

    「你沒有要訂婚?」

    那麼歐陽承那天還專程去他的辦公室好心告知,不全是在誆他?

    「那天大哥太生氣了,才會說要我訂婚,事實上,他們才捨不得我嫁出去。」

    上官爵陽此時有兩個反應,一是想要抱著她狂歡,那表示他還有機會,另一個是想要痛揍某人,竟然擺他一道,想必那人該是十分得意他為了情傷而離家出去一事,該死!

    見他臉上摻雜又喜叉怒的複雜表情,歐陽依依忘情地伸手摸著他的陽剛又不失儒雅斯文的臉龐,「你不要我陪嗎?」想到他曾經說過她的出現,總是帶來災難,歐陽依依再問了一次。

    「我怕你沒有時間。」

    多年橫跨不過的距離,竟在這麼一個寧靜夜裡的車內消除了,上官爵陽隱著喜色,裝著一臉猶豫。

    「我有時間,只要你要我陪,我都會陪你。」只要他不覺得她是災難,那她願意。

    「真的?」

    頭一次上官爵陽發現,原來自家兄長過去那些不失男人顏面的計謀及策略雖是高明,卻一點都不適合歐陽依依。

    他喜歡的歐陽依依只要一點小小的苦肉計,一個痛苦消沉的表情就夠了。

    她的善良根本不了解那些高深完美的追女計劃,上官爵陽一個晚上的領悟,多過這些年來聽兄弟們的情場史,他終於找到竅門,一個讓她打開心扉走向他的開始。

    「真的。」

    「依依,我可以有一個要求嗎?」

    「什麼要求?」見她將手縮回,上官爵陽放大膽又裝可憐地開口要求。

    「我可以抱你嗎?」

    「抱我?」

    「若是你介意,那就不勉強,我只是頓時有種失落感,想起她曾經拒絕我,又想你會不會明天反悔……」

    上官爵陽的苦肉計已沒了君子風度,小人在他心裡得道了。

    「我不會反悔。」見他失望的神色,話還未說完,歐陽依依不疑有他伸出纖細的手臂,微一傾身即將上官爵陽摟住,淡淡的花香由她身上傳來,柔軟的身子沒有防備地貼上他結實寬厚的胸膛。

    她的突然使上官爵陽錯愕,呆了幾秒後,糾結的肌肉一張,手臂將她環進懷裡,深深地嗅著她身上的芳香,閉上眼上官爵陽笑了。

作者: 丫不    時間: 2017-7-29 09:50 AM

本帖最後由 丫不 於 2017-7-28 11:45 PM 編輯

【第五章】

    不過一個月的時間,上官爵陽臉上的苦悶已消逝無蹤,這樣的轉變教家人不覺心生納悶。

    「大哥,你覺得二哥是不是變了?」

    假日清晨,上官爵陽一反常態,以前放假時他不是待在家裡看書,就是去事務所處理公事,但現在他天天夜歸而且常不見蹤影。

    上官任陽才起床,老婆昨晚被自家妹妹鐘可芯載走,氣得他一人獨守空房,今早起床氣重,沒心情跟人說笑。

    「爵陽都瘋了這麼多年,你不會現在才發現?」

    上官任陽拿了傭人遞來的咖啡,看了眼時鐘才八點半,若是此時他上門打擾帶走老婆,會不會太早了點?

    都是那該死的鐘可芯,竟然半夜來家裡搶人,想到這裡,他重重地放下咖啡杯,像是與它有仇地與無辜的杯子瞪眼。

    上官凝凝本還要開口,一見大哥今早的異樣,她想瘋的原來不是只有二哥,老婆半夜跟人跑的大哥怕是也瘋得不輕。

    「大嫂什麼時候回來?」

    「很快。」

    上官任陽一掃妒夫樣,優雅的再舉杯飲了口咖啡,前後不到五秒,變臉的速度快得嚇人。

    上官凝凝很識相的閉嘴,「大哥,我今天公司輪班,先走了。」她想自己還是別去惹妒夫的好。

    「我送你。」

    看大哥一身居家休閒打扮,她趕緊搖頭,「可是我快來不及了。」

    「那現在就走。」

    上官任陽去拿鑰匙,上官凝凝則是想著該如何告訴大哥,她今天早上已經有專用司機。

    只是她還沒想好理由,外頭有人按門鈴,一大早會是誰來?上官凝凝邊猜邊走去開門。

    誰知,大門一開,嬌小的身子即被人給摟住,力道重的她以為自己要窒息了,還未及抬頭,高頭大個子已在她頰上印個吻,「早啊,我親愛的小凝凝。」

    不用抬頭,光聽到這種浪子淫蕩聲,她就知道來人是誰了,除了上官家那個年過三十,抱著不婚主意的堂哥上官宇陽外,還有誰會如此不避外當眾熱情當著大街上在自家門口對她又摟又親的。

    這樣也好,宇陽來了,她正好有理由趁機閃人。

*             *             *

    星期日,不是工作天,上官爵陽卻是準時進公司埋頭振筆處理公事。

    自從那一個寧靜的夜後,上官爵陽開始大方走進歐陽依依平靜無波的生活,而歐陽依依也如她所言,只要他一通電話,她總是趕來陪伴,深夜白天,上班下班,只除了吃飯睡覺外,她比正式女朋友還盡責,這樣上官爵陽還能不樂嗎?

    想到她,上官爵陽停下筆,抬頭往依依坐的方向看去,此時她正在看書。

    瞧她此時眉頭深鎖的像要打結,小臉似不解又似不贊同地扭曲,以前總以為她沒心沒肝,現在印在他眼裡的是個表情豐富,不做作自然大方的依依,她從不因為自己優越的外貌而自恃甚高,也從不見她像凝凝那般精心打扮自己,脫俗的她不因隨性穿著而顯失色,反而更添增一抹獨特的風情,上官爵陽承認,自己不是被依依的美勾了心,他是為她的獨特性格而心動。

    上官爵陽見她拿書的小手因用力而泛白,為了她手中無辜的書本,他輕地喊人,「依依,不喜歡就不要勉強看,我這裡還有很多書。」坐在偌大的辦公桌,上官爵陽放下筆,靠向椅背,雙手交握倚在下顎。

    「我沒有不喜歡這本書。」她堅稱,並沒有抬頭。

    「你確定?」

    歐陽依依像是下了多大決定,將目光由書本移開朝他方向望來,吐了舌頭問他,「書上說古埃及人曾服過鱷魚大便當避孕藥……」她認真的看著他。

    上官爵陽笑的溫柔,「然後呢?」幾千年前的文化及生活習俗,哪是他們能理解的。

    「還好我不是生在古埃及。」她光想到自己要吞下含有大便的藥,胃已開始泛起胃酸。

    「那是避孕藥,不是每個女人都需要吃。」

    「我以為女人終有一天都需要吃避孕藥。」

    「我的女人不需要。」

    「為什麼?你要她生很多小孩嗎?」

    「我可以自行避孕,不需要她天天吃藥。」

    歐陽依依不是小女孩,哪裡會不懂他話裡的意思,小臉一紅將目光由他臉上移開。

    經過一個月的相處,她真心發現上官爵陽的好,再想到那個不要他的女人,心裡更為他抱屈。

    放下書本,今天她穿著亞麻製長裙及腳踝,打開她的衣櫥發現長褲的機率不高,因為她家兄長堅持女孩子就該有女孩子的打扮,長褲不合她的風格,為此她與兩條褲管的衣料幾乎無緣。

    見她不說話,上官爵陽看了眼牆上時鐘,「要不要出去吃午飯?」率先站起身,拿了鑰匙來到她身前。

    「好。」

    上官爵陽朝她伸手,本是縮在椅子上的雙腳因為被長裙絆住,使她失去重心地往前一傾,以為上官爵陽會扶住她。

    怎知,重力加速度來得突然,上官爵陽一時沒有防備,被她撞的往後倒,自然的連帶拉下小手還握在他手裡的歐陽依依。

    怕她受傷,上官爵陽將她跌出的身子往自己身上攬,就這樣,幾秒鐘的時問,上官爵陽碰的一聲倒在地上,而歐陽依依則是跌落在他身上,被他有力的手臂緊緊摟在懷裡。

    上官爵陽的背發疼,但他不在意,倒在他身上柔軟的嬌軀散發淡淡的花香,刺激他的雄性感官。

    「爵陽?」歐陽依依柔柔的喊他,以為他撞傷那裡疼得無法開口,扭動身子試著由他身上坐起,卻引來上官爵陽一聲呻吟,嚇得她以為自己壓到他撞傷的部位。

    「依依,你先不要動。」

    「是不是撞傷哪裡了?」身子聽話的不動,歐陽依依抬起下顎,擔憂望著他。

    「我沒事。」

    聽到他說沒事,歐陽依依才放心,雙手抵在他胸前撐起上半身,見他狀似難受神情,「爵陽,你先放開我,好嗎?」

    上官爵陽盯著她的紅唇,喉頭滾動地咬緊牙關。

    「爵陽?是不是又想起那個女的?」

    一個多月來,只要上官爵陽想起那個她,臉上就會出現跟此時一樣的神情,她看了心裡不只不高興,更有一股她自己都不能理解的不識滋味。

    「你怎麼知道?」

    「爵陽,你不應該再想起她了。」

    「我正在努力,不過我需要再多一點時間。」是的,他需要更多的時間,讓她習慣他並且接受他的感情。

    「我天天陪你還不夠嗎?」歐陽依依嘟嘴的問。

    見她小女人的風情,上官爵陽差點失聲笑出,為此他開口說出另一件教歐陽依依進退兩難的事,「我需要一個女朋友。」

    「女朋友?」

    將她嬌小的身子更貼合自己身上,上官爵陽雙眼直盯著她不放,「我需要一個女朋友來忘了她。」

    「一定要女朋友嗎?」

    「嗯。」

    「那我幫你……」她的話還未說完,上官爵陽即伸手止住她的唇,要她別說出。

    「我對陌生女子沒有好感。」他好心提醒她。

    「那怎麼辦?」

    「沒關係。」再行苦肉計,他有九成把握,歐陽依依善良的見不得他痛苦。

    如他所想,不出三秒,她馬上反駁︰「不行,怎麼可以不忘了她,你一定要忘掉她。」像是下了多重大決定,歐陽依依終於決定了。

    「可是……」

    「不用可是了,我來。」

    「你來?」她什麼意思?

    「我來當你的女朋友。」

    「你確定嗎?」強壓下心頭的激動,上官爵陽故作鎮定的問。

    「只要能幫你忘了那段過去,我一定會幫你。」

    上官爵陽好心的提醒她,「依依。」

    「嗯?」

    「你知道男女朋友是什麼意思嗎?」

    「你不要我當你的女朋友嗎?」

    她皺眉,上官爵陽溫柔的笑著,「不是你不能,而是我怕你不喜歡。」

    「為什麼?」

    當他的女朋友有這麼難嗎?

    「女朋友跟朋友不同,你懂嗎?」

    上官爵陽瞧著她的紅唇,溫柔的幫她垂在臉前的髮絲撥開,同時抬起她的下顎。

    「哪裡不同?」

    「你想知道?」支手將她的身子往上移,直到她的臉與自己平行相視,上官爵陽再行確定。

    「嗯。」

    她點頭,粉舌輕舔過下唇,這動作挑起上官爵陽好不容易才壓下的渴望。

    上官爵陽壓下嘴邊的呻吟,單手壓下她的後腦,歐陽依依還沒搞清楚狀況時,她的唇已被他炙熱的薄唇封住,只見她睜大眼,瞳孔因為這突來的驚嚇而放大。

    上官爵陽吻她?

    他竟然吻她?

    伸手想要推開他的臉,還未使力即被他給制於身側,「依依。」

    「唔……嗯?」

    當他的唇移開有一寸的距離時,「眼睛閉上。」

    「為什麼?」

    上官爵陽呻吟一聲,「因為我要吻你。」話才說完,他的唇再次貼上那兩片柔軟的紅唇,這一次他不再是淺嘗即止。

    試著以舌挑開她的齒關,霸道的舌頭探入她口中糾纏,歐陽依依因為他的舉動而嚶唔地扭動身子,想要躲開這親膩挑逗,奈何她才一出聲,教上官爵陽更是大肆地佔有品嘗她口中甜美,帶些粗暴、帶些狂野,他難以控制自己體內的渴望。

    歐陽依依本是張開的雙眼被上官爵陽瞪得趕緊閉上,這個索吻持續好久,久到她以為自己都要窒息時,上官爵陽才好心地移開唇,而他粗重的鼻息則是抵在她耳畔,灼熱的氣息在她頸間,好半晌,她恍惚地睜開眼,入眼的是上官爵陽如火炬般的目光。

    這就是吻嗎?她的初吻被上官爵陽奪走了。

    「依依?」上官爵陽見她紅著臉,嘴唇因為他的吻而紅腫濕潤,教他忍不住想再一親芳澤。

    「嗯……」不敢抬頭看他,只有小聲應道。

    「現在你知道女朋友跟朋友哪裡不同了嗎?」

    她點頭,還是不敢看他,「我要起來了。」

    「所以你是我的女朋友,是嗎?」手臂摟緊她,不讓她移動。

    「我……」

    她可以嗎?

    如果成為他女朋友就要被他這麼吻著,她怕自己一再加快的心跳有一天會跳出心口。

    「你剛剛已經說好了不是嗎?還是你想反悔?」姆指撫著她的紅唇,而後抬起她的下巴,讓兩人目光相視,不讓她逃開。

    「我……」

    「眼睛閉上,好嗎?」他的唇離她不到一寸,屬於他的氣息在四周散開。

    「為什麼?」她喃喃道。

    因為他想要再吻她,想要再品嘗她的甜美,當兩人的雙唇再貼上時,歐陽依依已學會閉上眼,雙手雖還抵在他胸前,但起碼不是推他,這樣的反應教上官爵陽滿意的笑了。

*             *             *

    自從上次與爵陽的打鬥後,除了必要上官任陽是能避多遠避多遠,沒必要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不過方才的情況要他無法視而不見地在客廳擋了上官爵陽的去路。

    「大哥,你還沒睡?」

    「什麼時候的事了?」那個親膩的畫面不是他的幻想,而是活生生地在他眼前上演。

    「什麼事?」上官爵陽一臉不解。

    「你跟歐陽依依。」

    上官爵陽明白瞞不了大哥,坐在沙發上放下公文包,「我很喜歡依依。」

    上官任陽翻白眼,賞了弟弟一記冷光,家裡哪個人不知道他喜歡歐陽依依。

    「那好像不是新聞,而是個醜聞。」

    「大哥,我相信我的直覺。」

    「所以呢?」

    兩兄弟鄰坐,互視一笑,一個溫和斯文,一個性感成熟,全然不同的類型,卻有著相似的輪廓。

    「這一次,我有把握。」

    「她愛上你了?」

    剛剛他若是沒有看錯,爵陽吻的女子是依依。

    「還沒。」不過他想應該快了。

    「爵陽,你變壞了,以前的你不會如此奸詐,那是宇陽的風格,什麼時候你偷學會了?」

    上官宇陽的浪蕩,對面酒店老闆時有耳聞,心裡更是唾棄不已。

    上官爵陽斯文的臉上笑的無奈,因為他是有心設計讓單純的依依一步一步的陷下他的情網,目前除了尚未公開的身份,他們應該算是男女朋友了。

    「大哥,若是她家兄長找上我,你會不會……」

    「只要歐陽起在場,我肯定奉陪到底。」有人冷哼地拳頭擊掌,想來那段恩怨至今未消。

    難得一日歐陽依依在家,歐陽家三個兄弟盯著坐在飯桌前吃早餐的妹妹,這陣子她天天早出晚歸。

    「依依,你今天不出門嗎?」

    「嗯。」

    昨晚電話裡上官爵陽說今天要去中部跟客戶談公事,怕她來回奔波太累要她別跟,歐陽依依一大早由窗口望去,就見他不到七點驅車離去,最快也要下午才會回來。

    上官爵陽不在,她一天都空閒,不會有人突然打電話給她,也不會有人要她陪,她應該開心有時間給自己,但她卻沒有。

    見她恍神,歐陽起關心的問︰「依依,怎麼了?」

    「沒有。」歐陽依依嘆了口氣,教歐陽家三兄弟全都停下手裡的動作目光一致集中在她臉上。

    「依依,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歐陽帖伸手按上她光潔的額際。

    還好,沒發燒,除了一臉悶悶不樂外不像生病了,歐陽帖朝兩位兄長示意,想問清楚這陣子他不在家時是不是有事發生?

    兩人皆搖頭表示沒有任何不對勁。

    「依依,今天要不要小哥陪你出去走走?」疼愛妹妹的歐陽帖哪裡忍心見她愁容滿面,當下決定今天跟公司請假。

    「我想待在家裡。」

    「那要不要三哥在家裡陪你?」

    她搖頭,放下手裡的上司,「我回房間了。」怕三個兄長接下來的詢問,歐陽依依起身上樓。

    她一消失在樓梯轉角處,歐陽剛及歐陽帖望著大哥,今天的大哥過於安靜,雖然平日大哥惜字如金,可與依依有關的事他從沒像今天這麼沉默。

    「我去上班了。」

    「大哥……」歐陽剛才一開口喊人,大哥冷眼掃來的一瞥教他馬上閉口。

    「快九點了,我也該去公司了。」歐陽帖不想介入戰場,明智地宣布自己的離去。

    「這麼早,我記得你向來是十點進公司,今天良心發現了?」歐陽剛見小弟的無情,背後捅他一刀。「還是上官凝凝已經在外頭等了?」

    「上官凝凝?」

    這四個字挑起歐陽起的注意,停下腳步定在客廳,手裡還拿著外套及公文包。

    「呃,大哥那不過是順路,最近我接的案子湊巧是上官凝凝工作的公司,反正順路也是去她公司,所以我才……」

    「你天天接送她上下班?」

    歐陽起背向自家弟弟,看不清他的臉色。不過由他僵硬的背影及由牙關裡進出的冷凜,不難感受他的火氣正在攀升。

    「呃……」

    歐陽帖多想一拳擊向三哥笑得得意的臉上,又礙於大哥在場,怕真惹火大哥,那下場可不是說著好玩的,大哥的拳頭有多硬,他不是沒有嘗過。

    「說!」

    「因為順路,她又不會開車……」

    「從今天開始,你跟她沒有順路!」大哥今天是不是吃了炸藥了,見他忿恨地甩上大門,歐陽帖則是一臉不解,只不過是送上官凝凝去公司,大哥有必須火大到這種地步嗎?

    「帖,你看大哥的樣子像不像妒夫?」

    「妒夫?為誰?」

    「你想呢?」歐陽剛再憶起前不久深夜回家時,見到大哥竟然摟個女人擁吻,男人抱女人本就不足以為奇,兩情相悅親密更是合情合理,只是那女的最後賞了老哥一巴掌,忿而離去。

    那本是大哥的私事,他不過問,但那女的一轉身竟是往上官家走去,開門進門不到十秒鐘,他才突然領悟那個甩老哥巴掌的女人正是上官家掌上明珠——上官凝凝。

    歐陽帖嗤之以鼻,「我要快出門了,免得凝凝等太久。」不管大哥怎麼說,他還是無法拒絕美女的請求。

    「你如果要跟上官凝凝繼續曖昧下去,最好別被大哥撞見。」歐陽剛閒著說風涼話。

    「謝謝你的忠告,我走了。」歐陽帖手才貼門,不放心地看了看樓梯處,「三哥,你若是有空找依依談談,我看她好像真有心事。」

    「我會的。」歐陽帖不說他也會這麼做,本以為老大會先行發落,這下子看來他自身都難保了,也希望舊事不要再重演,老大別再栽在上官家人手裡了,一次的慘痛經驗教他們明白,大哥那人外表雖冷,內心卻炙烈難控,一旦他決心要某樣東西時,得到了就好,不得到怕是毀了都在所不惜,遇上這樣的男人,歐陽剛為上官凝凝祈禱,希望她好好保重,別惹得野獸再發狂一次。

作者: 丫不    時間: 2017-7-29 09:50 AM

本帖最後由 丫不 於 2017-7-29 12:34 AM 編輯

【第六章】

  歐陽依依上樓後,她沒有回自己房間,反倒是走進二哥房裡,床上的人此時還在酣睡,想必昨晚又是天快亮才回家。

  她也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會來二哥房裡,坐在二哥床邊,雙腳一併縮在床上。

  「二哥?」

  對方睡得熟沒有回應,她再輕喊一次,「二哥?」

  連喊數聲,這下子床上的人終於有反應了,手臂動了動置在額前,雙眼緩緩睜開,「嗯?」低沉性感的嗓音響起。

  「二哥,你起來好不好?」

  歐陽承試著張眼發澀的雙眼,他天亮才回家,睡得正好眠被人叫醒,要不是認出妹妹的聲音,他早出拳揍人了。

  「依依?」

  「二哥,你醒了嗎?」

  她趴在二哥身邊,玩弄二哥的頭髮。

  「怎麼了?是不是三哥還是小哥又欺負你了?」

  「不是。」

  「那是怎麼回事?」揉了揉妹妹的髮絲問。

  「二哥,你有女朋友嗎?」

  女朋友?怎麼突然問起他的感情,「沒有。」女朋友沒有,女伴倒是一堆,個個都是床第良伴。

  「二哥,你知道喜歡一個人是什麼感覺嗎?」

  「感覺?」

  他的腦袋還呈現混沌狀態,根本沒能思考,揉了揉雙眼地吁了口氣。

  喜歡一個人的感覺?「依依,我想喜歡一個人,你會想時時刻刻陪他,見不到他時會想他,跟他一起時你會討他歡心,兩人一分開你會開始相思期待下一次的見面。」這些話好像某個店裡的女公關提過,他尋著印象跟妹妹說,雙眼再次不支地閉上。  

  「二哥,那樣就是喜歡了嗎?」她瞪大眼,因為二哥說的徵狀她都有,而且還更嚴重,因為她還會等那個人的出現。

  「依依,你是不是喜歡上誰了?」歐陽承猛地清醒直捉住妹妹的手腕問。

  歐陽依依沒有回答,反倒是再爆了句更驚人的話,「如果會等對方,那是不是也算喜歡對方?」

  該死!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竟然沒有人發現依依戀愛了,她的眼裡帶些淡淡的愁,臉上若有所思,時而甜蜜地笑著,時而鎖眉咬唇,這根本是戀愛女人才有的病因,何時依依也染上這病症了?

  歐陽承再累再想睡,所有的瞌睡蟲也都被他此時的嚴肅表情給嚇跑了,「依依,你還沒有跟二哥說,你是不是有喜歡的人了?」

  與僵硬表情全然不同的柔聲響起,歐陽依依搖頭點頭,隨後她再搖頭再點頭,似乎連她自己都無法確定自己的心意。

  「該死!到底有還是沒有?」他快沒耐心吼人了。

  「快說,那個人是誰?」

  歐陽承決定今晚好好跟大哥談談,鬆開她的手後只著睡褲的他起身,結實的身材不出幾秒即被襯杉給套上。

  「不可以說。」

  她再遲鈍都明白二哥若是知道上官爵陽與她的關係,怕是找來自家兄長到上官家砍人了,而她不想上官爵陽再因為她受傷了,她好怕,怕他因此討厭她……

*             *             *

  上官爵陽人雖在中部,不過他的熱線卻沒因此停過,歐陽依依以為今天不會接到他的電話,她了解上官爵陽工作時的認真,所以她很少主動找他。

  「喂?」

  「依依?」是他的聲音,好像很忙四周都是人談話的聲音。「你在哪裡?」

  「我在家。」聽得出來聲音有些無聊。

  「有沒有想我?」上官爵陽的聲音溫柔低嗓,歐陽依依很喜歡他的聲音,比她平日愛聽的音樂都迷人。

  「……」這頭給的答案是沉默。

  「怎麼不說話了?」聽不見她的聲音,上官爵陽有些擔心。

  此時他正坐在客戶公司的會客室,本是冷竣的臉龐因為聽到她的聲音柔和了,斯文的嗓音更顯溫柔。

  上官爵陽發現自己一顆心提得老高,為的是她的回答。

  他的聲音好溫柔,歐陽依依咬了咬下唇後才承認:「我很想你。」

  「我可能要半夜才會回家。」上官爵陽正在交代自己的行蹤,像是丈夫對老婆說的話。「你那時應該睡了。」

  「我等你。」

  「我可能過十二點才會到家。」

  「沒關係。」

  那肯定的回答讓上官爵陽吁口氣:心裡的感動溢滿,「依依,你願意來陪我嗎?」

  明天他大學同學會,本是打算缺席的他因為不想與她分離,所以拒絕出席,若是她願意來中部,他倒是不排斥參加。

  「會不會打擾你工作?」

  「不會,你來這裡可以陪我。」陪男朋友是女朋友的權利跟義務,他一點都不覺得被打擾。

  「那……」聽得出來她有些心動了,上官爵陽再誘她,「我還買了禮物,想不想知道是什麼?」

  「是什麼?」那頭的歐陽依依趴在床上,漂亮的臉蛋漾起好奇。

  「你來就知道了。」

  他真的很想她,習慣她的陪伴後,再也無能為力與孤單寂寞為伍。

  她從沒有獨自一人出過遠門,心裡有些擔心,「我……」

  「我打電話回事務所要他們安排,我會在這裡等你。」上官爵陽似乎一切都計劃好了。

  歐陽依依本是猶豫的心經他這麼一說,終於點頭了,「好,我去找你。」

  「我等你。」那句我等你,說得很輕很柔,更是甜在歐陽依依的心裡。

*             *             *

  那天晚上七點,歐陽家偌大屋子沉靜無聲,坐在客廳裡四個兄弟,面面相覷。

  「依依人呢?」她的行動電話關機,家裡找不到人,附近她常去的場所也沒有蹤影,急壞了一家子兄長。

  「傭人今天早上還見她在院子裡。」為了依依不在家,歐陽承被大哥奪命連環找回家。

  「然後呢?」歐陽起口氣帶衝地瞪人。

  「傭人只說她要出去走走。」

  也是從那時歐陽依依就消失了,全然不知她的消失教家裡兄長急得猶如熱鍋上的螞蟻,四個人又急又擔心地等她入門。

  「該死!」

  「依依會不會跟朋友出去?」

  歐陽剛試著想要緩和客廳裡盪到谷底的氣氛,今早見她悶悶不樂,找朋友聊聊並不奇怪,況且現在才七點而非半夜十二點。

  「大哥,有一件事我想應該跟你提一下。」歐陽承為依依不見而忘了今早依依跟他談的重要事情。

  「什麼事?」

  「依依好像戀愛了。」

  一句話將屋子裡的氣壓降得更低,而後有人怒吼了:「什麼?」

  「二哥,你確定嗎?」

  「該死,我就知道!」

  其他三人的反應正如歐陽承所想,除了不敢置信外,氣惱的表情全是想揍人的握緊拳頭。

  「難怪依依最近天天早出晚歸。」

  「那人是誰?」歐陽帖大叫,不能接受唯一的妹妹有了喜歡的人,這些年依依的交友群他們多少了解,雖不再像以前那樣限制,應該沒人有機可趁才是。

  「依依不肯說。」

  「難道依依私奔了?」這顆炸藥炸得屋子裡馬上高溫炙人,其他三人全瞪著歐陽剛,教他連忙收回那句話,「當我沒說,當我沒說。」為了小命著想,他連忙閉嘴。

  「大哥,你怎麼說?」

  「上官爵陽人在哪裡?」

  「上官爵陽?干他什麼事?」他與依依多年來井水不犯河水,流水有情,落花無意,前陣子不是還為了依依鬧離家出走,聽說回來的第一次發瘋後,絕口不再提依依的名字,像是下定決心要忘了她。

  歐陽起睨了弟弟一眼,「他是最有可能的人選不是嗎?」

  「不可能是他。」歐陽帖怪叫,倒向沙發椅背。

  歐陽承這才想起,上官家的破軍被依依退回後,自那天起她天天忙得不見人影,難道大哥真猜對了,上官爵陽終於找到接近依依的竅門了。

  「天啊,我想到了!」歐陽帖倒下的身子躍起,忽然大叫,惹來其他三人的白眼,「你們還記不記得上官爵陽回來後曾大發雷霆,凝凝跟我提過那一次要不是依依即時出現,上官家恐怕就要多一縷冤魂了。」

  「依依沒事去上官家看人兄弟鬧牆幹嘛?」人家發瘋她還去看熱鬧不成。

  「二哥,人家沒有兄弟鬧牆。」歐陽帖解釋:「凝凝說依依去上官家是為了還破軍,誰知上官爵陽一見依依,像是野獸見了馴獸師,三兩下就被安撫了。」

  從來沒想過妹妹對上官爵陽有如此大的影響力。

  「該死,為什麼沒人跟我提這些事?」歐陽起火大了,修長的身軀起身,他打算去上官家找人,上官爵陽最好在家,否則他怕自己會失手毀了上官家,再找人宰了上官爵陽。

  歐陽家的小公主他最好別動,否則多年前那場打鬥他會再經歷一次,這一次不會再像上次那麼好運了。

*             *             *

  那天南下中部,文靜的歐陽依依陪上官爵陽待到傍晚,她的出現驚艷上官爵陽的客戶,那幾位已是中年有家室的男人,紛紛因為她的美而給了更多關注目光。

  原本對方還打算請他用晚餐,卻教他斷然拒絕,將文件簽名整理好後,他只草草道聲再見,跨出對方公司,從頭到尾,他的目光都沒對上歐陽依依的。

  當兩人步出大樓,上官爵陽陰沉的臉色依舊不見好轉,歐陽依依詢問何時回北部,卻沒想到上官爵陽竟沒打算回去。

  「今晚我們待在台中。」

  「為什麼?」她沒有帶換洗衣物,也沒有打算過夜,「你還有公事要談嗎?」

  上官爵陽停下腳步,莫名其妙地吐出一句詛咒:「該死!」

  「你怎麼了?」頭一次見他生氣,歐陽依依咬了下唇,以為是自己惹他生氣,「是不是我來打擾你了?」

  今天下午初見時,他明明還笑得開心,怎麼才幾個鐘頭而已,變臉比翻書才還快,歐陽依依覺得有些委屈,為他突來的脾氣,她覺得自己似乎是不該來的,想到這,她難過的不顧自己人在街上,索性就蹲下身,大樓前的廣場已過了下班人潮,三三兩兩的過路人穿越。  

 「依依?」

  「……」

  本是走在前頭的上官爵陽轉頭沒見到她的人,緊張的猛地回頭,一見她蹲在地上,連忙回頭,無視路人異樣的眼光,修長的長腿半彎隨她蹲在街上,公事包放於地上,「你怎麼了?」

  「你很兇。」

  自小到大,她是被人捧在手掌心哄的小公主,突然被人這麼兇惡相對,一時不知該如何面對,而且那人還是一直以來對她溫柔體貼的上官爵陽,教她難過的想哭。

  是啊,他很兇,他何止凶,他根本是一點肚量都沒有的男人,活像十七八歲的年輕小夥子,見人讚美她的漂亮當下驕傲難掩,可是當男人的目光不願由她臉上移開,上官爵陽再怎麼好脾氣斯文溫和都要變臉了。這就是他為什麼臉色如此難看的原因,他不要她成為男人的焦點。

  知道她受委屈了,上官爵陽捨不得地嘆了口氣,「所以你也生我的氣?」

  她搖頭再點頭,小臉不肯抬起看他,只是拿著頭頂對著他。

  「我在吃醋。」大男人心虛的說。

  「呃?」他突來的話教歐陽依依有些措手不及。

  「我在為你吃醋。」上官爵陽一臉懊惱。

  「為什麼?」那小臉抬起,漾起一抹困惑。

  「因為我不想看剛才那幾個中年老男人猛盯著你看。」他咕喃著冷哼。

  美麗的女人總是能引來男人的注目及追求,這些年她沒有追求者並不表示她乏人問津,上官爵陽從不以為自己是小氣的男人,直到今天,當他一見所有人無法栘開望著她的目光時,他卻難掩心裡的妒意。

  「爵陽?」

  「原諒我好嗎?」

  「我想回家了。」歐陽依依突地起身,打算招攬計程車。

  「依依,別走。」拉過她倏地站起轉身的細肩,上官爵陽急了,「我保證不凶了。」

  見她還是不肯回頭,「你已經凶過了。」他的罪證難逃,輕柔的聲音控訴著。

  「好,是我不對,我保證不會了,你別走好嗎?」

  若是讓她這麼一走,那他這段日子辛苦設下的追求計謀不就成了泡影,好不容易兩人才拉近的距離,只怕也要完了。

  聽見他小聲地道歉,歐陽依依這才回頭,漂亮的臉上還鼓著腮幫子,跟凝凝生氣時的動作如初一轍,教他一時溫柔失笑。

  「你真的不生氣了?」

  他點頭,環在她細肩的手掌往下移,直至握住她的手心。

  「我連要給你的禮物都忘了。」

  「那禮物呢?」歐陽依依手心朝向他,討著自己的禮物。

  「你想看嗎?」

  「在哪裡?」

  「先去吃飯。」

  一手拿公事包,一手牽著她的手心,上官爵陽以為自己再也沒有比現在更幸福滿足的時候了。

  「不能現在看嗎?」歐陽依依任手心被他牽著,信任的隨著他走,臉上閃著好奇地問:「好不好?」

  上官爵陽搖搖頭,「不行,先吃飯。」

  「小氣鬼。」扁了扁嘴,低喃地念了他一句。

  「依依,你說什麼?」儘管她說的再小聲,聽力好的他還是聽進去了,故作揚眉地問著:「你在罵我?」

  她的樣子跟撒嬌中的女朋友沒有差別,他愛這種自然爭執和好的親膩感,是種幸福充實的甜蜜在心中高飛。

  「沒有啊。」她在後頭吐舌。

  上官爵陽見她可愛的舉動,再也忍不住心裡悸動的停下步伐將她環在懷裡,不理會人來人往的街上,低頭給她一個淺吻。

  「你……」歐陽依依受驚摀住嘴唇,又羞又氣地瞪他。「這裡是大街上。」

  「那不是更好。」

  他恨不得跟全世界的人宣告,歐陽依依是他的女朋友,誰都不準再多瞧一眼。

  見她找不出話來辯駁,上官爵陽再低頭趁她不備印個吻後,才拉她吃晚餐去。

  直到吃過晚餐,兩人又到某家精品店挑選隔天要穿的衣服鞋子,直到他們進了飯店房間後都已經晚上十一點了。

  「爵陽,為什麼幫我買衣服?」

  她以為明天一早兩人就要回家了,況且她禮物也還沒有看到,好奇的在房間裡轉了一圈,還是沒有發現他說要送的禮物。

  「明天你陪我去參加同學會。」

  「同學會?」他今天並沒有提起。

  「你不願意嗎?」

  又來了,上官爵陽又是一臉憂鬱的表情,善良的歐陽依依哪還會說不,只見她又中計的點頭了。

  「好,我陪你。」怕他又想起那個女的,歐陽依依馬上點頭同意。

  上官爵陽得到滿意的答覆後,體貼的問她:「你要先洗澡嗎?」五星級飯店的夜景不錯,窗外的華燈教人炫目。

  以前他一個人來出差時,夜晚不出門的他常獨自喝酒抽煙望著外頭的夜景,可今晚外頭的景色不再引他注目。

  「那你呢?」她將剛買的衣物拿出來,裡頭有一件她挑選的連身睡衣,樣式可愛,十分俏麗。

  「依依,我只訂了一間房。」上官爵陽將西裝外套脫下,整個人累癱在沙發上。

  「你的意思是說我們今晚要住在同一間房間?」不知為什麼,此時的情景,竟讓她想到好久好久以前,他們也曾做過相似的事,但那時,他受傷,而現在呢?

  不知為什麼,歐陽依依總覺得眼前的上官爵陽,看來有些不同,那雙若有所思的眼眸閃爍異樣,那目光像是要吃了她似的教她全身泛起一股莫名的燥熱……

  見他邊摺襯衫的袖口邊起身,嚇了一跳的歐陽依依連忙拿過床上的睡衣,連話都沒說的直往浴室躲去。
作者: 丫不    時間: 2017-7-29 09:50 AM

本帖最後由 丫不 於 2017-7-29 01:30 AM 編輯

【第七章】

    上官凝凝才回到家洗了澡後一身短衣短褲坐在客廳啃蘋果看新聞,聽到電鈴聲以為是二哥由中部回來,大門一開,只見一臉凶神惡煞的歐陽起立於大門外。

    「歐陽起?天是不是下紅雨了,你竟然會來按我家門鈴?」冷嘲熱諷地譏道,上官凝凝根本不理會他鐵黑的冷硬臉龐。

    她難道沒有其他衣服了嗎?歐陽起一臉不贊同望著她一身的清涼,那雙修長勻稱的雪白雙腿落入眼底。

    「有什麼大事要你歐陽老大親自光臨寒舍?若是沒事,我關門了。」她就當是瘋狗按錯門鈴不理會。

    歐陽起還是悶聲不開口地瞪人,他以為他眼睛大嗎?上官凝凝脾氣一來,大門即要甩上,有人眼捷手快擋了她的動作,「上官爵陽呢?」

    一抹失望在她心裡蕩起,上官凝凝沒好氣地應道︰「不在家。」

    「他去哪裡?」

    該死!難道他真跟依依在一起嗎?歐陽起拳頭握緊,怕失控直擊一旁牆面。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他去哪裡?」歐陽起再冷聲問。

    「他出差了,請問你有什麼意見嗎?」

    「他一個人?依依沒跟他一起?」

    「當然是一個人,我二哥已經很久沒提起依依的名字,那應該表示他打算忘了依依,而且我二哥這陣子戀愛了,對象肯定不是你妹妹,如果他不是一個人,那就是與那女的在一起,你要找你妹妹,麻煩去別的地方找,別來我家礙眼。」很毒很絕情的話,上官凝凝如話家常,她故意要看他發火,要他失控,要他離她遠遠的!

    「你沒騙我?」

    「騙你?我沒那麼有空,再見!」

    她想再甩上門,又被他的手掌給擋住,只見他寒著一張臉,不開口地瞪她。

    「歐陽老大,請問你還有什麼事嗎?我很忙,我沒空陪你在這裡站崗。」

    「那個男的是誰?」

    自從被他警告後,歐陽帖不再接送她,沒想到她又另外找個男的,那教他氣得幾乎要捉狂。

    「哪個男的?很抱歉我的追求者太多,你不說清楚我猜不出來。」

    「你……!」

    「再見!」冷不防地上官凝凝趁他不備,狼狼地甩上門,氣呼呼地走回客廳。

    一進屋子,她大哥才沐浴過,神清氣爽地走下樓,「凝凝,是誰按電鈴?」

    「一個瘋子。」

    上官任陽挑眉,見她窩進沙發,像與手裡的蘋果有仇般地大口大口地啃,「他有沒有對你發瘋?」

    怎麼最近這一帶常有不正常人士出沒,從明天開始他最好接送老婆上下班,免得她也遇上瘋子。

    「沒有。」她冷哼,另一手直按搖控器轉台。

    而門外那個幾乎要發狂的男人,拳頭重捶大門,忿恨的臉色教隨後而來的兄弟們不敢接近,都怕掃了大哥的餘威。

*             *             *

    累了一整天,歐陽依依洗完澡後,理當沾床就睡,況且她的作息時間一向準時,可是今晚她卻一點睡意都沒有,當她看到上官爵陽由浴室走出來時,全身更是繃緊,趕緊閉上雙眼,假裝自己睡著了。

    「依依?」上官爵陽拿著毛巾擦拭頭髮,輕聲喊她。

    走近床邊,只見床上的可人兒早已入睡,上官爵陽先是停下手上的動作,而後坐在床沿,細細地盯著她甜美的睡相。

    這是他第二次看她入睡,第一次是在清晨,她就像是墜入凡間的天使,如此清純,而現在,她的睡相依舊,天真不減,只是那件過大領口教她白晰的肌膚多露了些,讓她多了一份女人的感性及嫵媚。

    撫過她細嫩的臉頰,上官爵陽情不自禁地低頭在她唇辦印個啄吻,雙手撐在她臉頰兩側,深情的眸光裡飽含對她的渴求及欲望。

    而假寢的歐陽依依被這突來的吻給嚇住,不安的眨動她長長睫毛,眼睛張開瞪大,漂亮的眼珠子清澈的印著上官爵陽的倒影。

    她像隻受驚的小兔子,雙手慌張地抵在他只著浴袍的胸口,「爵陽……」

    「嗯?」見她醒了,上官爵陽嗅著她的清香,貪婪地將頭埋進她頸間,雙手則是往下探地直落在她白嫩的大腿外側,將睡衣下擺往上推,露出更多雪白肌膚,那大掌不滿足地來回游移,連帶著霸在她頸間的人,鼻息更是加重,粗喘的熱氣教歐陽依依感到不安。

    當她的手才要推開他,他卻在她白細的肩間烙上一個又深又重的吻痕,教她疼得輕吟,「爵陽……」她推著他的頭,想要推開他,奈何她的手還沒使力,他的唇已往上移,直接霸上她的唇辦,狠狠地吻住她還想抗議的小嘴,要她只能感受他給的氣息。

    「唔……」被這過於強悍的吻給怔住,歐陽依依先是一楞,而後拼命地想別過臉,奈何不管她怎麼移動頭,就是無法掙開,最後氣喘吁吁的她,只得由著他吻,由著他的手過份的在她身上點燃一點一點的火苗。

    本來他只是想討個吻,誰知這場情火一發不可收拾,教他無法控制自己情慾的直想要的更多。

    當他的手開始脫她的睡衣時,歐陽依依不依的掙扎,「不要……」被鬆開的嘴唇早已紅腫,泛著絲絲的疼痛,她眼眶略紅的望著他,對他有些粗暴的行為感到委屈。

    「為什麼不要?」他的情慾過多,很難停止,雖然感覺得出她的推拒,但上官爵陽卻狠心地視而不見,只想貪索更多。

    「爵陽,不要……」當睡衣被他拉舉過雙臂,沒有著內衣的身子盡露他眼前,昏黃的床頭燈將她雪白的身子照印得更為迷人。

    她沒想過爵陽會有如此狂野的一面,雖然在這之前,他們總是有些親膩的舉動,但從來沒有一次像現在一樣,她急得想哭。

    「依依……」那是聲粗啞又帶著沉重的輕喃。

    歐陽依依見他脫著自己的衣服,害怕的她委屈的輕輕哭了起來,那啜泣聲教上官爵陽拉回些許理智,「依依。」

    「你不要這樣,不要這樣……」此時的上官爵陽不是她熟悉的人,而是一個陌生的男人,這樣的他變得好可怕。

    聽著她哽咽的哭聲,上官爵陽一時心疼地將她緊緊摟住,本有的情慾頓時消逝,此時的他有的只是滿滿的疼惜,「乖,我不會再繼續了。」他哄著,聽著她還不停止的哭泣,上官爵陽一個翻身,將她摟進自己懷裡,「依依,別哭了好嗎?」

    「你怎麼可以……」那抽噎聲教他好不心疼。

    上官爵陽不知道時間怎麼過的,他只是一次又一次的哄著她,當他發覺床上的人兒已停止哭泣,輕喊了聲時,才發現她竟然趴在自己身上睡著了。

    那光滑誘人的優美曲線教他的欲火直升,為了不再嚇壞她,上官爵陽只得將懷裡的人給放回床上,而他自己則是打算起床沖個冷水澡,教那過高快要失控的慾火稍稍降溫。

    就在他放她回床上躺好,幫她拉好被子時,歐陽依依拉住他的手臂,「爵陽……」

    「趕快睡。」幫她將臉上的髮絲撥開,那動作很是溫柔,見她還閉著眼,上官爵陽低頭在她額際印個輕吻。

    「你要去哪裡?」

    「我去沙發睡。」他沒有把握能跟她平安無事睡到天亮,怕自己一時情緒失控,又要嚇到她了。

    他的話才說完,歐陽依依卻朝他靠了過來,怎麼也不肯讓他走,「你陪我睡。」

    「依依……」

    「好不好?」沒有了剛才的恐懼,歐陽依依帶些女孩的撒嬌,教上官爵陽一時拿她沒辦法。

    他該說不好的,畢竟那只會教他更難受,忍著無法發洩的慾火,那比死還痛苦,可是見她如此天真的模樣,上官爵陽豁出去了,就算難受,他也只能忍了。

    「好。」這是他最後的話,接著他將她給摟回懷裡,讓她在自己胸前找個最舒適的位置,關掉床頭燈,兩人衣衫不整地擁著彼此……

    隔天早上九點,當歐陽依依醒來時,已不見上官爵陽的人影。

    而後,她想起昨晚,小臉泛紅潮地轉向一旁,卻在另一邊的枕頭見到一支精致別雅的蝴蝶髮夾,簡單的純白夾雜了淡淡柔和的黃,是她最愛的兩個顏色。

    她的睡衣不知何時穿回身上,拿著昨晚買的衣服,她起身走進浴室,打算梳洗一番。

    半個鐘頭後,當她穿了上官爵陽為她買的白色連身短裙,髮上還夾了他買的髮夾,並在唇上抹了淡淡的口紅後,滿意的她再朝鏡子看了看,走出浴室時,只見上官爵陽已進房間。

     當他一見她由浴室走出來,臉上露出溫柔的笑容,「好了嗎?」他的手掌又大又溫暖,歐陽依依喜歡被他握住手心的感覺,兩人絕口不提昨晚的意外,怕破壞了今天的心情。

    「我這樣好看嗎?」

    上官爵陽低頭在她臉頰邊印個吻,「很美很好看。」

    聽見他的誇獎,歐陽依依咬著下唇,露出甜蜜微笑。

    這次的同學會正是在他們過夜的飯店舉辦,當他們到場時,裡頭大部份的同學早已到了。

    見到這麼多人,歐陽依依有些緊張,不安的直往上官爵陽懷裡靠去。

    「爵陽,我們以為你不來了。」今年的主辦人是個男的,長得不高,略的外表給人親切感。

    「我昨天來中陪出差,剛好有空就過來了。」

    他身邊的依依文靜的站在他身邊,上官爵陽本是拉著她的手心而後轉而摟住她的腰,兩人之間的親膩已是不言而喻。

    「這位是?」

    主辦人笑著看歐陽依依,讚嘆她絕美的漂亮臉蛋,幾乎難以移開目光。

    「我的女朋友,歐陽依依。」

    女朋友?

    她是他的女朋友嗎?歐陽依依心裡困惑抬頭看上官爵陽,發現他一臉得意的笑,她也跟著笑了。

    「歡迎。」

    上官爵陽帶她坐角落,並且為她拿果汁,他自己則是泡了杯咖啡,其間,他完全不在意其他同學好奇的目光,也不在意眾人眼中的詢問,因為他眼中只有歐陽依依。

    「怎麼了?」她太安靜了。

    「你剛跟那個人說我是你的女朋友……」歐陽依依望進他的黑眸,語氣裡的不確定引來上官爵陽輕笑,溫柔的伸手摸了摸她白淨的臉。

    「你不是嗎?」

    「我以為……。」

    「以為什麼?」

    以為她只是陪他,要他忘了那段傷心的感情,沒想到他卻跟同學說自己是他的女朋友,歐陽依依有些困惑,又不知該如何開口。

    就在她還未說出心裡的疑慮時,有個男的過來拍上官爵陽肩膀,那人也是他的同學,兩人閒話了幾分鐘,對方指了指某個方向,上官爵陽順著目光望去,另一桌幾個人朝他招手意他過去。

    上官爵陽推不掉老同學,只有隨那人離開位子,並且跟她保證五分鐘馬上回來。

    手心的溫暖被放開時,歐陽依依失落地看他坐在不遠處,上官爵陽不時回過頭朝她溫柔的笑,他的笑及在意安撫她不安的心。

    「介意我坐下來嗎?」

    她一個人坐在角落,看著別人談笑雖然無法融入,但一開始的不自在已多少消除,只要有上官爵陽,她不需要擔心太多,因為他什麼都會設想好。

    歐陽依依轉過頭,一個長得十分古典長髮飄逸的女子站在她身旁,她一身清雅打扮十分宜人,歐陽依依朝她點頭微笑。

    當那女子坐下時,歐陽依依見她眸光直逼視自己,不解她為什麼這麼看她,「你是爵陽的同學嗎?」

    「我們是五年的大學同學,你是他的女朋友?」眼前女子直語問她,眼中的光亮教她不舒服,覺得那抹目光太逼迫人了。

    「我……」她還沒說完,那女子又開口。

    「我以為他還愛著那個女的。」接著女子悠悠地說著,原來她也知道爵陽愛著別人。

    「他有我陪,會忘了那女的。」

    「他愛你嗎?」

    「我沒問他。」

    她只想平撫爵陽的情傷,沒有想太多兩人之間的情感問題,被眼前的女子一問,她的視線再轉向上官爵陽方向,他被人群圍住只見他的背影。

    「他很愛那個女的,為了她爵陽拒絕所有喜歡他的女孩,一心一意等她接受他的感情。」

    「爵陽說要忘了她。」

    歐陽依依突然手心冒汗,覺得空氣有些稀薄。

    「他忘不掉的,那女的已經深入他心,誰都不能令爵陽忘了她,就連你都不行。」

    歐陽依依再單純,那女子臉上明顯的敵意她不會看不出來,「你喜歡爵陽?」他太優秀了,喜歡他的女孩一定不少,她幾乎可以確定眼前的女子也是其中之一。

    那女子很大方,一點都不掩飾,「沒錯,我是很喜歡他,若是有可能,我願意代替那女的愛他。」看了歐陽依依一眼,女子輕揚嘴角︰「你呢?你愛他嗎?」

    她愛嗎?

    她愛爵陽嗎?

    歐陽依依一時答不上來,只能緊握手心,「我喜歡他。」

    那女子笑了,她的笑不帶一絲溫度,教人感覺有些冷意,「我愛他,所以我打算搶走他。」

    「爵陽不會接受的。」

    因為他已經有她陪了。

    「既然他愛的人得不到,那誰陪他都一樣,可以是你也可以是我。」那女子站起身,睨了她一眼後開口︰「你很美,但爵陽要的不只是個美女,他要的是可以陪他談心的女人。」五年同學,她早將上官爵陽的喜惡拿捏清楚。

    「你真的愛他?」

    「肯定比你還愛他。」這麼自信得意的話,歐陽依依無法回應。

    那女子走後,歐陽依依喪氣地坐在位子上,眼睜睜的看著她走向爵陽,而後他們開懷地相視一笑,這一次他沒有回過頭望她,五分鐘過去了,他還是沒有回來,被同學圍住的他身邊還坐著那女子,她不知在爵陽耳邊說了什麼教他樂得大笑。

    不知怎地,歐陽依依第一次發現,近在咫尺的爵陽竟然離她好遠好遠……

作者: 丫不    時間: 2017-7-29 09:50 AM

本帖最後由 丫不 於 2017-7-29 02:02 AM 編輯

【第八章】

    歐陽依依回家了。

    歷時十二小時不見蹤影的她進家門時,家裡除了傭人,四個兄長都不在,她想二哥不是不在,應該是還沒起床。

    下飛機搭計程車到家的她無聲無息地回到自己房間,拿下髮夾換上家居服,順手拿過髮束綁了頭髮,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心想她這麼不告而別,爵陽會不會著急?她走時他正與那女子談得愉快,完全沒發現她離開了。

    她心頭有點難過,也有點委屈,頭一次見上官爵陽與別的女人這麼親近,躺在床上的她心裡有點亂,不知該如何是好。

    他才說要她成為他的女朋友,也跟別人說她是他的女朋友,而且他還吻了她,卻在來不及品嘗被疼愛的喜悅時,馬上有人出來跟她搶上官爵陽。

    明明生他的氣,可才分開她即又馬上想要見他,想念他溫柔呵護,想他吃醋時的生氣樣,可是她卻不要他跟別的女生如此接近。

    「依依?」

    是二哥,他起床要去酒店了嗎?

    敲門聲才止,房門被二哥打開,餘光瞥了二哥一眼,他怎麼又是一身黑的邪魅,難道怕人家不知道他不務正業嗎?

    跟二哥一比,上官爵陽正派多了,他是屬於被攤在陽光下的男人。

    當二哥走近床沿時,她一時難過想哭,直拉著二哥的褲管,示意他作在床沿。

    「依依,你什麼時候回家的?」他語帶驚訝。

    全家找她找得幾乎要瘋了,大哥還去上官家,見她完好地回到家,歐陽承心頭的石塊終於卸下。

    「你昨晚去哪裡了?你一個晚上沒回來,知不知道我們有多著急?」想要斥責她的任性,又捨不得大聲,歐陽承摸了摸妹妹的直髮,將她摟進懷裡。

    「我昨天跟朋友在一起。」

    不敢跟二哥提她與上官爵陽的事,若是知道她與他單獨在中部待了一夜,怕二哥會直接找人砍了上官爵陽。

    「怎麼沒打電話回來?」

    「我忘了。」是啊,她跟上官爵陽在一起時,已忘了要打電話回家。

    「回來就好,我等一下要快點打電話給大哥,免得他擔心。」

    歐陽承才要起身,歐陽依依又拉了他的衣袖,「二哥,什麼是愛?」

    「呃?」

    愛?

    「你不是昨天才問二哥什麼是喜歡嗎?」進展這麼快,已經發展成愛了?

    「依依,你是不是真的有喜歡的人了?」沒有人會平白無故問這種傻問題,就像沒有人會拿石頭砸自己的腳說沒事。

    「依依。」

    「我只是好奇愛一個人是什麼感覺。」

    她抬頭想給二哥一個甜甜的笑,要他別擔心,只是笑是笑了,卻笑得像苦瓜,根本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依依?」

    歐陽承瞇眼,想要確定她話裡的真實性,依依太單純了,她騙不了人,更何況他還是個天天在男人女人堆混,很輕易辨別出她的謊言。

    他納悶什麼時候乖巧文靜的依依也會拿話瞞人了。

    「你跟二哥說,那個男的是誰?」

    知道瞞不了二哥,她趕緊低頭抱膝裝鴕鳥,「不可以說。」

    「二哥跟你保證,不會跟別人講。」

    歐陽承哄她說出實話。

    「那你會跟大哥提嗎?」

    「不會。」他口是心非的保證著。

    「真的?」

    「二哥保證。」

    她還在猶豫。

    「快說啊。」

    歐陽承的拳頭正等著,好久沒練拳,不知功力是否退化了。

    她抬頭,屋裡的門鈴聲響起,歐陽承本不打算理會,可那人按得又急又不罷休,教無法聽而不理。

    「該死!那人最好有很好的理由,否則看我不揍得他滿地找牙!」

    丟下妹妹他轉身離去,走之前還丟了句話,「依依,等二哥解決那人,馬上回來,好嗎?」

    回看妹妹的臉溫柔祥和,要不是臉暴青筋,手握拳頭,很難相信他正在盛怒中。

    歐陽家大門一開,一臉焦急不安的上官爵陽站在門外。

    「依依在家嗎?」

    同學會還未結束,不見她在座位時,上官爵陽急得找人,直到有同學好心告知她拿皮包走出會場後,上官爵陽再回房間,還是不見他,問了飯店人員,才知她已經離開了。

    頭一次上官爵陽感激她絕美的外表,見過她一面的人甚少能忘記她漂亮的外貌。

    心急的他一路趕去機場,等了一個多小時的飛機,撥了她的行動電話沒有開機,他慌了!

    心慌意亂地恨不得插翅飛到她身邊,好不容易回到北部,馬不停蹄的開車回家,這一耗花了他四個多小時,終於來到歐陽家門口了。

    「你找依依有什麼事?」

    「我要見她。」

    除非見到她平安,否則他心裡的掛念不會放下。

    奇怪了,上官爵陽以前追求依依時,都不見他主動上門找人,今天是怎麼回事了?歐陽承瞇眼細思打量著眼前的男人。

    「我妹不會見你。」

    她生氣了嗎?沮喪又懊惱的他探頭朝門內望了望。

    「那她在家嗎?」

    「上官爵陽,你難不成忘了我跟你提過依依要訂婚的事了,從現在開始,你最好離依依遠一點。」

    歐陽承口氣很衝,支手撐在門邊,單腳交叉地傾身,那模樣跟個流氓沒兩樣。

    「我要見依依,她一定是誤會了。」

    不清楚她為什麼要丟下自己離開同學會,他相信一定是那裡出了問題,依依不是如此任性無理取鬧的人,他擔心是不是有人在會場說了什麼話惹她不高興,所以他一定要見她當面問個清楚。

    「誤會?」這可有趣了,「什麼誤會?要不要說來我聽聽?」

    「那是我跟依依的事。」

    「哦?可惜依依是我妹妹,你既然不肯說,那我就只好關門了。」

    「等一下!」大手一伸,將本要關上的大門擋住,惱怒的臉上泛黑青,「你上次為什麼要騙我依依即將訂婚的消息?」

    原來這小子已經知道訂婚是假,難怪敢上門討人,歐陽承聳了聳肩,譏笑道,「那又如何?難不成你以為依依不跟別人訂婚就會跟你在一起?」

    上官爵陽聞言臉色一暗,再加上急切的心情,一時失控給了歐陽承結實的一拳,在他英俊的臉上揮去。

    「該死!」

    這小子玩真的,瞧他眼神裡的認真樣,歐陽承來不及擋下迎面而來的拳頭,身子因為這一擊而倒退一步。

    「我要見依依。」

    「辦不到!」歐陽承那是如此好說話,一拳就要他交出妹妹,那他這個哥哥當得就太失職了。

    「你……!」

    再揮一拳,人已閃身進到門內,歐陽承避開第二拳,轉身長腿一踢即將踹中上官爵陽的腹部。

    接下來的十分鐘,兩人不再開口、不再交談,拳頭成了兩人之間的語言,一來一往之間歐陽承畢竟是老手,酒店打架鬧事是常有的事,他很快就佔上風了。

    最後一拳擊向上官爵陽,又重又硬的拳頭教他應聲倒地,躺在院子裡再也無力爬起身。

    「嘖,還是老樣子。」

    歐陽承故意嘲笑,單腳踩在他胸前,雙手環胸,「憑你也想追依依,連我都打不過了,你怎麼保護依依?」

    只有強者才能配妹妹,她的美引人暇想,他們兄長只願將妹妹交給一個理智又有能力的男人來守護她,其他人踫都別想踫一下。

    上官爵陽在他看來是不錯,斯文溫和,可惜他偏偏是對面上官家人,就算他有心放水,大哥那關就很難交代了。

    「我喜歡她。」

    「可惜我們家依依不喜歡你。」

    「讓我跟她見面。」

    「不行。」

    歐陽承喊了傭人,要他們抬上官爵陽到對面,別在這裡礙眼,打算進屋子再好好問依依愛的男人到底是誰。

    「我相信依依愛的是我,不然她不會突然跑回來。」

    咦?

    依依愛他?

    跑回來?

    歐陽承臉色一凝,眸光轉冷,再回頭,「你剛說什麼?」

    難道,昨晚依依就是與他在一起?

    歐陽承神情一愕,想著依依問喜歡人的感覺、又問愛人的感覺,這不會是真的,依依怎麼可能會喜歡這個書呆!

    「依依愛我,否則她不會生氣跑回來。」

    「該死的你,竟然拐我家依依私奔?」這一怒還得了,「你昨晚帶她去那裡?」他揪著上官爵陽的衣領大吼。

    「你最好把話說清楚,否則我讓你直的橫的都走不出去。」歐陽承揪住他衣領,上官爵陽臉上掛彩嚴重,嘴角淌血,顯得狼狽。

    「爵陽!」

    驚呼的聲音引了兩人的注意,那是歐陽依依。

    她聽到外頭打鬥聲,又聽見二哥的怒吼,沒想到會看到上官爵陽被打的模樣,她心疼的連忙跑上前。

    「依依,你為什麼一聲不響回來,你知道我見不到你時都要急瘋了。」

    他才一伸手,歐陽承已一腳踹開他的身子,要他硬生生的倒地。

    「別碰依依!」

    「二哥,你怎麼可以打爵陽?」

    她捨不得地想要扶他起來,歐陽承馬上阻止。

    「別擔心,他年輕力壯,死不了的。」拉過妹妹的手,「依依,你跟二哥進來,把發生的事全部一五一十的說清楚,不準再隱瞞。」

    「不要,爵陽受傷了。」

    「依依!」

    不理二哥的吼叫,歐陽依依掙開二哥,來到他身邊同時由口袋裡拿出手帕。

    「你為什麼跟二哥打架?」

    他跟她家兄長打架從沒有贏過,打他自家兄長卻是一點都不客氣。

    手帕的勁道又輕又柔,上官爵陽伸手拉住她的手,急著問︰「依依,為什麼要走?」

    她垂頭,「那個女生說她愛你。」

    「傻瓜,她愛我,你為什麼要走?」他一直知道大學的女同學有幾個愛慕他,但他已表明自己心有所屬,不會變心。

    「……」

    「不管她怎麼說,那都不是我說的,下次聽到這樣的事,來問我就好,懂嗎?」他的依依真傻。

    「為什麼要問你?」

    「我才可以跟你說,我愛你啊。」

    「你……!」

    「你是我的女朋友不是嗎?」

    上官爵陽的手掌輕輕地滑向她環在膝上的小手,手掌握住她柔嫩的手心,歐陽依依嘴唇掀了掀地想要說什麼。

    「爵陽,你還愛那個女的嗎?」

    她發現自己在意那女的多過於今天見面的女子,因為爵陽曾為了那女的離家,還為她傷心,所以她悶悶的問。

    上官爵陽不解她突來轉移的話,「為什麼這麼問?」

    「你不要愛她了。」像是下定決心,歐陽依依說。

    「為什麼?」

    「我來愛你,她不愛,我愛你就好,我會給你很多很多的愛。」

    是啊,她可以花時間陪他,當他的女朋友,為什麼她不能愛他呢?

    她可以很愛上官爵陽的,她不要他難過。

    「你說你要愛我?」

    「對,而且我會很愛你,比你愛那女的更愛,好不好?」

    原來傻子不是只有一個,看來是一對才是,歐陽承都要看不下去了。

    「傻瓜,我愛她就跟我愛你一樣,怎麼可以不愛呢?」

    「你為什麼還要愛她?」她有些不悅。

    「因為那個女的名字叫歐陽依依,我愛她愛了好多年了,好不容易她開口說要愛我,我怎麼可以不愛她?」

    「呃?我?你愛我?」她一時錯愕。

    那個人是她?

    她一直以來吃醋的人是自己?

    「對,是你,我的傻依依。」

    拉過她的手心,才要吻她的唇,一旁有個人十分礙眼地擋了他示愛的舉動。

    歐陽承蹲下身,全然不在意臉上的傷,「上官爵陽,你要不要先說一說昨晚到底是怎麼回事?」

    一男一女共處一室,難保這人是柳下惠,他自己肯定不是君子,酒店日子過久了,人也沉淪不少。

    歐陽承聽見兩人的悄悄話,臉色由紅轉青轉白,不祥的預感令他明白,那個不可以說的人應該就是此時被他打的躺在草坪上奄奄一息的上官爵陽。

    見妹妹此時又羞又氣地看著上官爵陽,臉上淡淡的嬌容他不會看錯,那是戀愛中女人才有的風情。

    瞧她還小心的為上官爵陽擦拭傷口抹去血漬,對他這個兄長卻連問都沒問,枉費他疼她這麼多年。

    歐陽承蹲在妹妹身邊,修長的手指輕刮她的臉頰。

    「依依,你所謂不能說的人,喜歡的人,愛的人就是上官爵陽?」瞥了眼那個笑得有點傻的男人。

    「二哥!」

    心事被人道出,歐陽依依將頭埋進雙膝間,紅通通的臉不願見人。

    這種反應還能是假嗎?

    罷了,若是依依都愛了,他這個兄長還能說什麼?

    「今天晚上,你先想想要怎麼跟大哥講這件事,我要去上班了。」歐陽承直起身,想起昨晚她的不歸,「昨晚你有沒有對依依怎麼了?」

    長腿輕踹上官爵陽,要他回魂,別再發昏了。

    「才沒有,爵陽只是抱著我,他才沒有那麼壞。」歐陽依依說。

    「哈哈……是嗎?」

    歐陽承同情地睨了下上官爵陽,隨後走出大門,想來家裡的掌上明珠不久是要雙手奉上給別人了。

    上官爵陽看不出來還這麼君子,那麼將依依交給他應該不會有問題,都追了好些年了,也該給他一點回報當報酬了。

    上官爵陽一聽依依的話,男性尊嚴再次被她丟在地上,深深的吁了口氣,大手還是緊握不放她手心,心想這輩子他真是栽在她手裡了。

作者: 丫不    時間: 2017-7-29 09:50 AM

本帖最後由 丫不 於 2017-7-29 02:10 AM 編輯

【尾聲】

    那日入夜,上官爵陽與歐陽起深談之後,他與依依的感情終於明朗化,從此不再需要躲著她家兄長,更可以正大光明帶她回家,這等喜事在他進了依依房間後,笑意在他臉上即不止。

    「你真的愛我很久了?」

    見他坐在一旁書桌前,凝視她的相片,歐陽依依還是有些不置信,上官爵陽愛她這麼久,而她竟然不知道。

    「你不相信?」

    她搖頭,「我很訝異。」

    「記得我替你下河撿帽子嗎?」那時她一身粉色小洋裝,就像小公主般,美得令他移不開視線。

    「你那時就愛我了?」

    「那時我為了你被家裡兄長嘲笑,躲你都來不及了。」他失笑再問,「那你還記不記得我曾經被人揍得攤在學校的後操場?」

    「嗯,你臉上還留下了傷痕。」

    「你知道是誰動手的嗎?」

    「警察說找不到凶手,你也說認不出對方。」

    上官爵陽笑得搖頭,「我那時的傷是你四個哥哥聯手的結果。」

    「他們打你?」

    「沒錯,所以我那時恨不得在你眼前消失,見你一次我就要消災一次。」

    「所以你才會選擇去中部念大學?」

    為此,她鼓了腮幫子,一臉不服氣,「我那時根本不知道我哥他們會對你動粗。」

    他點頭,「我相信他們也不會告訴你實情。」

    「那你到底是什麼時候愛上我的?」

    「高中為你打架那一次。」

    「可是你那時明明說了,你希望我離你遠一點。」那句話她記得很清楚。

    「你是離我很遠了,幾乎不跟我有交集,連我的追求你都可以視若無睹.」從那時起,他的人生才真正陷入黑暗。

    「可是你卻選擇離開北部到中部念大學?」

    「我以為你討厭我,所以我想試著讓自己遺忘。」

    「那你忘了嗎?」

    上官爵陽搖搖頭,「我就是忘不了,才會畢業後馬上回台北,為得就是想多想機會見你。」

    歐陽依依很感動,張著大眼睛直看他,「為什麼不告訴我?」

    「因為我怕你拒絕我後,我會受不了打擊。」

    聞言,她輕地傾身給了他一記輕吻,卻被他抱上大腿,結實的給了他一個深長的吻。

    當那吻結束,歐陽依依羞紅臉的埋進他懷裡,嬌喘問︰「你剛才還跟我大哥談了些什麼?」

    她本來還很擔心大哥會動粗,沒想到事情發展的超乎她想象,大哥不但沒有打人,還跟爵陽相談甚歡,並且打電話要父母回家見他們未來的女婿。

    「秘密。」

    那是他與歐陽起的約定,男人之間的承諾哪能如此輕易就被套出。

    「連我都不能說?」

    「你大哥戀愛了。」

    這是他唯一能說的,其餘的只有看當事人要如何發展,他不過問。

    「我大哥戀愛了?」

    歐陽依依的眼睛瞪得老大,不敢置信地再問︰「真的嗎?對方是誰?」

    「秘密。」

    想必歐陽起的情路與他相比,也不是太好過,不只是女的難捉摸,女的家人更是頭痛的問題。

    「爵陽……」她撒嬌著。

    「依依,別害我又被你大哥揍了,我擋不了他的拳頭。」

    「那你跟我說嘛。」

    這麼多年來,大哥從沒有愛過哪個女人,好不容易動心,她當然好奇了。

    「你真的想知道?」

    歐陽依依傾身向他,由他的角度看過去正好目睹領口裡的春光,誘得他身體發熱深呼吸地控制那份難自禁的渴望。

    「嗯。」

    她笑的甜膩,上官爵陽順勢將她壓床上,困在他與床之間,精瘦的身軀怕壓壞她地撐著。

    「有多想知道?」

    「很想很想……」

    那句還來不及說出的話被吞進上官爵陽的喉嚨裡,一雙手忙碌地在她身上移動。

    他正動手脫她的衣服,歐陽依依羞怯的雙手抵在他胸前。

    「等一下我再跟你說。」

    「現在不可以……?」

    再一次她的話又被吞沒了,上官爵陽忙碌的要她忘了她大哥的事,想要她與自己一同沉淪在接下來的親膩中。

*             *             *

    一個禮拜後,上官家傳來驚叫。

    「大哥,二哥說他要結婚了!」

    才多久時間,說結婚就要結婚,上官凝凝前陣子公事忙翻天,昨天好不容易有機會碰上二哥,只見他春風滿面揚溢幸福的告訴她結婚的消息。

    「對。」

    「真的?」

    上官凝凝雖然還是懷疑,另一方面想到她二哥的坎坷情路終於要開花結果了,上官家的醜聞終於有圓滿結局,心裡還是為二哥開心,起碼家裡的不定時炸彈終於熄火了。

    「好像是真的。」

    上官爵陽到處宣傳這件好事,怕人家不知道他終於追上歐陽依依了。

    「二哥人呢?」

    早過了晚餐時間,二哥平時早回到家了,今天卻還不見人影。

    「你想呢?肯定是跟歐陽依依約會了。」

    「慢著,大哥你說誰?」

    她有沒有聽錯了,歐陽依依?

    她跟二哥結婚有什麼關連了?

    「你真以為爵陽想開了去愛別人嗎?」上官任陽冷哼。

    「難不成二哥要結婚的人是依依?」

    「除了她還會有誰?」

【全書完】

    *想知道歐陽起與上官凝凝的感情故事嗎?請看《老鼠愛上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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